通道的更深處沒有光線,不知通往何處。我問過查理,查理的探索也沒有去過那麼深。他說,下水道的盡頭或許是楓市城外的淩河,冬天的時候河面結上厚厚的冰,那裡駐紮着複制人的軍隊。
我不以為意,知道他是在吓唬我。最近這一段時間,流行用複制人來吓唬不聽話的小孩子。
就在一個月前,楓市發生了一件大新聞。一個名叫艾琳的複制人保姆殘忍地殺害了她主人家九歲的男孩兒。她把他從腹部剖開,剝下整張人皮訂在地下室的牆壁上,内髒被放進低溫料理機,配上蘆筍和醬汁,據說被男主人吃掉了一大半。這件事情掀起了軒然大波,反對複制人的社團和政治家借此大做文章,不少家庭紛紛解雇了自己的複制人幫傭,對于複制人的厭惡和恐懼在人類社會裡迅速發酵。而掌握複制人買賣的資本家們不得不反複陳述複制人商品的安全性。
這次事件後來被叫做“bloodyIrene”。誰也不知道這名名叫艾琳的複制人為什麼要對一個九歲的小孩子下如此毒手,作為一個複制人,她擁有的是從人類從業者裡遴選出來的最優秀基因,在複制人工廠裡進行胚胎培育,裝瓶和移植。發育成胎兒之後,她們進入水培車間,然後在營養液裡長大。在營養液的滋潤下,複制人成長速度非常驚人,僅僅四年就可以長成人類二十歲的樣子。她們從成為胚胎開始,就注定了接下來一生的命運。四年的成長期中,隻學習和職業有關的技能,然後經驗收合格之後放行,成為各行各業的從業者。“bloodyIrene”事件發生之後,複制人工廠裡擁有同樣基因序列的艾琳們全部被銷毀,而那些已經上市走入千家萬戶的艾琳們,則面臨着被安樂死的命運。
一小部分不甘心誠服于命運的複制人紛紛出走反抗,整個北部大區一連爆發了好幾起流血事件。戰争開始之後,“bloodyIrene”事件被視作複制人覺醒的開始,也是人類和複制人戰争的前奏。隻是這些激烈而殘忍的真相,當時的人們并不知情,所有媒體難得一緻緘口,讓人類暫且活在溫柔的謊言裡,多一日是一日。
那個時候,站在地下通道裡的我并沒有想太多,我隻是想去領居家的院子裡瞧一瞧。我順着鐵欄杆往上爬,用力頂開鏽迹斑斑的鐵蓋子,然後帶着滿身泥污爬了出來。我站在柔軟的草地上,還沒來得及仔細看一眼周遭,就聽到冷冰冰的聲音:“什麼動靜!”
我吓了一跳,大緻掃了一眼周遭,決定向房子後面跑。皮靴踩在草地上的聲音離我越來越近,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幾乎是飛一樣撲進了别墅後面的一排平房。房子沒鎖門,我匆匆跑下樓梯,一排排木質圓桶陳列在架子上,角落裡還有幾個空木桶。我來不及多想,跳進一個木桶裡藏了起來。
我第一次發現原來呼吸聲也是可以大得可怕的。我聽到一連串下樓的腳步聲,還有拉開槍栓的動靜,我抱住自己的膝蓋,想起母親那灰敗的臉色。我也就快要和她一樣了吧?不知道父親會不會難過,葉阿姨肯定會難過的。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忽然聽到一個少年人的聲音,他應該已經過了變聲期,比我的聲音要低沉不少。他好像十分不耐煩:“你們在幹什麼?我說過不要随随便便把槍掏出來!會吓到釘釘的!”
“少爺!我們聽到院子裡有動靜,有可能是……”
“是我。釘釘又跑了,我在追它。”
“可是.……”
“好了好了,都出去吧,你們在這裡,釘釘是不會出來的。”
好一陣之後,那些圍繞着的聲音漸漸遠去。木桶被咚咚咚敲了三聲,我聽見那個少年說:“出來吧,他們都走了。”
我待在木桶裡不肯動,其實是被吓得僵住了。他探過頭來望我,臉上帶着嘲笑的表情:“你簡直比釘釘膽子更小。”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他。他的皮膚很白,穿着一件一樣白的連帽衫,帶着一頂紅白相間的棒球帽,棒球帽中間有一個心形圖案,上面印着“存惠”兩個字。
我仰着腦袋,決定表現得勇敢一點:“釘釘是誰?”
“是我養的倉鼠。”
他竟然說我的膽子比老鼠還不如,從來沒有人這樣說過我。我噌的一聲站起來,大聲抗議:“我不是膽小鬼!”
他皺起眉頭,伸手捂住我的嘴巴:“你聲音小點,他們一直在巡邏。想變成那隻貓嗎?”
我想起了老陳說過的許太太的貓,果真是他們幹的。我有點氣憤,憤怒地看着他。他松開手,有些嫌棄地把手在褲子上擦了擦,說:“想活命的話跟我走,我送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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