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蘭青躲開董佳繼續編織最後一顆珠子。
許兮上前握住他的手,陪着他靜靜地看着。
丁一彥摘開口罩,動了動嘴角,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編織完手環的陳蘭青開心笑了,擡起頭,好奇地盯着丁一彥,打量了會兒轉向許兮,笑說:“送給你。”
許兮也摘掉口罩,試探着問:“給我的?”
陳蘭青:“嗯,謝謝你。”
“謝我什麼?”
她搖頭,皺眉:“想不起來了。”
“你認識我?”
陳蘭青先搖頭後點頭:“我不知道,好像認識好像不認識。”
“那你為什麼要送我手環?”
“謝謝你啊。”
許兮無奈,好吧,問題又回到原點。
“你認識他嗎?”許兮指着丁一彥。
陳蘭青盯着他看了好久,丁一彥肉眼可見的緊張。
“不認識。”
“她從什麼時候這樣樣子?”
“據說她來的時候就這樣,偶爾有清醒的時候。”董佳歎息:“不過她打麻将的時候思路很清晰,牌全部都記得。”
“問她别的,一問三不知,總之,很奇怪。”董佳笑說:“她剛來的時候手氣特别好,大家不信她神志不清晰,故意逗她,欺負她,那段時間真是苦了素素那孩子。”
許兮安慰丁一彥:“她神魂不穩,缺了三分。”
“不是故意不認你。”
丁一彥:“我知道。”隻是有些失望。
可是他在期待什麼,期待母子重逢的驚喜嘛?
“對不起。”千言萬語到嘴邊,化為最為簡單的話語:“還有謝謝你。”
要是有來世,下輩子換我照顧你。
陳蘭青突然對他笑,重複他的話:“謝謝……”
她現在的樣子正是她死去的樣子,穿的白色衣衫和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黑色長發,柔順烏亮,小時候的他,特别喜歡摸她的頭發。
丁一彥眼眶泛紅。
陳蘭青突然擡頭,指着他眼角的淚水:“不哭,不哭,笑,要笑……”
丁一彥抿唇點點頭,拉着許兮說:“她是許兮。”
陳蘭青睜大眼睛,指着她手裡的手環:“帶,帶。”
許兮任由她給她帶上手環。
“很好看。”
被誇的陳蘭青微微一笑,開心的飄走了。
丁一彥追出來,望着那個遠去的背影,壓在心裡許久的包袱終于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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