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小太子輕聲喚她,長甯回了神,疑惑地挑眉看他,“何事?”
“秦小将軍此行一人前去,總歸有些不妥,須得有人與之同行監督,隻是京中最近諸事繁多,可以信任的人接下來一段時間都會分身乏術。”
小太子笑意盈盈地看她,拱手道,“姑姑勞累些時日,随小将軍一同前去吧,也算是為我和父皇分憂。”
長甯看着皇上,皇上擺擺手道,“去吧,長這麼大你還沒出過京呢,天大地大,去走走看看吧。”
“此行也不必太過着急,”小太子背着手慢悠悠地說,“你隻需跟在他們後面,等他們把糧食快要運至邊界處奪回來就可,離軍營近些,你們也能少些辛勞。”
“隻是守着水運還不夠妥當,”皇上展了一張紙寫道,“秦家的郡主,是叫秦潇吧,那丫頭從小力氣就大,身手也好,朕寝殿頂上的瓦被她幼時踩碎了,如今都不曾修好。”
“就讓她從陸路攔截,也需一個随行監軍的人,”皇上擡眼看她,“長甯,可有合适的人選推薦?”
長甯還是楞楞的,沒回過神來,小太子倒是通透,直言,“齊家的世子齊岸,今朝新晉的榜眼,如今在翰林領了個閑職,讓他出去曆練曆練,倒也合适。”
“那就讓他去吧。”皇上把他的名字添上,蓋下印章,此時天色已經将亮了。
皇上起身時一個趔趄,久坐之下腰腿已失了直覺,他膝蓋重重地磕在案上,跌坐回椅子上。
長甯和太子立刻一左一右地扶着他,長甯擔憂地問,“皇兄,你一夜未睡,今日就先罷了早朝吧,回宮小睡一會兒。”
皇上搖搖頭,“無礙,隻是坐的久了腿麻,等我緩緩就好。”他說,“如今一切尚未大定,更改勤勉些,我雖無能,早朝上聽一聽别人的勸谏,看一看真心假面還是做得到的。”
他緩了一會兒,自己扶着椅子扶手站起來,用冷水淨面,好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些。他回身吩咐道,“安兒,按着昨晚梳理的線索,理清楚官員的名單,甯可錯殺不可放過,渾水裡的魚也該清一清了。”
說完他拍了拍長甯的手,歎一聲道,“待會去母後宮裡看一看她吧,不必耽擱,午後就和秦深一起出發離京吧。”
他推開門,讓清早的陽光撒進來,一個人踱步走了出去。
小太子對此毫無所感,他收拾着用得到的文書,對着長甯說,“姑姑稍等片刻,我随你一起去見皇奶奶。”
長甯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太子,在心裡歎口氣。
她有時候怨皇兄猶疑,有時候也心疼他孤獨。明明母親尚在,有青梅竹馬的妻,有成熟早慧的子,有血脈相近的妹妹。
可是有時候,好像誰都不體諒他。
就像現在,他熬了一整夜還要去上朝,坐在高高的皇座上,聽着底下的人針鋒相對。長甯無能為力,幫不上他,太子視若無睹,袖手旁觀。
天家的溫情最是虛僞,也最是冷漠。
“安兒——”長甯苦澀道,“皇兄他——”
“我知道。”太子語氣平穩道,“可是坐在那位置,平庸就是最大的過錯。”
“我知道父皇有許多的無可奈何和情非得已,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做的不夠好。他讓太多人傷心了。”
“如果他不是皇帝,他會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君,最好的兒子,最好的哥哥,最好的父親。可是從來沒有如果,命運不會給我們自己選擇的權利。”
太子輕聲說,“父皇現在是在努力,是在彌補,這是他真正想做的,我們不該阻止他。”
長甯捂着臉苦笑道,“你也不過才十二而已。”
小太子也笑了,“我可是要成長為可以讓你們倚靠的人啊,要是我不努力一點,怎麼做得到呢?”
“好似隻有我一個閑人了,”長甯道,“等着你們護着我照顧我。”
“應該的,”小太子笑道,“我們可是一家人呢。”
一家人,長甯在心裡喃喃自語,卻是有些怕去見母後,她們素來不如何親近,向來小太子也是知道的,因此才主動說陪着她去。
長甯也不知為何,母後看着她的目光總是過分深遠,從來不看她的眼睛,總是要她穿紅衣。久而久之,長甯便不如何去她宮裡了,進宮也多是去飛鸾宮或東宮。
今日卻避不了。
小太子走在她前面,還特意讓人去飛鸾宮請皇後來,生怕她不自在。
太後禮佛靜心,年歲漸長睡得也少了,長甯他們到時,太後已在小佛堂誦經。聽到通報也不意外,讓他們候着,直到早課昨晚才起身,讓他們進了偏廳。
長甯束手束腳地站着,小太子陪着她,皇後匆匆趕在陪着太後身邊,引着他們說些話,不至于陷入沉默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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