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潋咬着江南風味的清甜,偷偷瞟了他幾眼。他正垂眸斂目,手中不疾不徐地剝着菱角,清和而柔潤的俊美容貌,沾染了凡俗,愈見朗豔。
有些話,不用說,藏在心底就好。趙潋想,等有一日,母後和趙清真正能讓她放下心之後,她便随着君瑕到姑蘇小住三年五載,遊遍江南。
但願,他的銷骨再也不會發作了。
趙潋吃了不少了,有些過意不去,“我也喂你。”
她拿着君瑕剝出來的白嫩菱角借花獻佛,眉眼燦爛,君瑕順從地咬住了,眼底泛起溫柔。
柳黛本在一旁候着,趙潋想了想,用大盤盛了二十來隻煮熟的菱角端給她,“你拿着罷,給二老也嘗嘗鮮。”
柳黛他們一家也是北方人,沒吃過這個,她沖公主道了謝,便匆匆走了。
終于隻剩下兩人。
趙潋真想和他面對面坐着,直到把這剩下的半籃菱角吃完,但偏偏總有些不速之客,前來打攪她的美事。
對方是個小太監,這人趙潋面善,應當是在長坤宮見過幾面。
但來的不是邵培德,趙潋被打斷了好事,連賠笑都不怎麼願意,揮了揮手道:“母後讓你來傳話的。”
“是。”小太監佝偻着腰回話。
趙潋蹙眉:“母後說了什麼?”
小太監彎着腰,瞅了眼君瑕,又瞅向趙潋,一句話說得哆哆嗦嗦:“太後,請……公主入宮一趟。”
“又是為了什麼事?”要是沒大事,趙潋推病便不去了,雖上了藥,但某處還是卻還有些撕扯的疼痛,騎馬是定然不能的了。
小太監着慌地趴跪了下來,“公主,太後、太後找着謝珺了,請公主入宮一趟!”
君瑕剝好了遞過菱角的手微微輕顫,他默然拂下眼簾,置開了手。
趙潋也是大為震動,瞪着小太監道:“你再說一遍!太後找着誰了!”她深深呼吸幾口,覺得胸臆之間滿是鼓脹的氣,出不得咽不下。
好像隻要這小太監說一句是騙她的,趙潋便立即一腳将他踹到公主府外去。
但得了太後授意的小太監,焉敢空口白話,顫顫巍巍地磕了個頭,“找着……謝珺了!”
趙潋猛然長身而起,咬牙道:“你騙我!謝珺早在謝家的那場大火裡燒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了!是母後讓你來騙我!”
她提起腳往小太監的肩膀上踹了一腳,但隻用了三分力,人被踹倒在地,又巴巴地爬回來。趙潋早已心軟,提起腳又放了下來。
腦中一片亂哄哄的,這十年來,她從沒想過謝珺還活着的可能。
那天,他辭别竹樓時,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趙潋花了四五年的時間才漸漸品味出來,那是訣别的目光。
盡管她沒有見到謝珺的屍骸,盡管她從來不問,謝珺被葬在何處,何人收撿的他的遺物和遺骸,可她對謝珺的死訊,一直深信不疑。
她信了十年了啊,怎麼會……
難道母後、攝政王,包括京中那些了解舊事的人,全都說的假話?
小太監忐忑地複述太後的原話:“當年,當年其實便沒找着謝公子的骸骨,謝家滿門忠良,落葬時隻是多立了一座空墳罷了。不信的話,公主可以掘墳。”
“胡說八道!”趙潋叱道。死者為大,趙潋怎麼可能為了确認一件根本子虛烏有的事,就掘了謝弈書的墳。
她近乎跌跌撞撞地疾步往外走去。腦中繃緊了的弦,如弓箭拉成滿月,繃得整個頭顱都嗡嗡輕顫着響。
怎麼會?
謝珺走了這麼多年,大周再無其遺蹤,他若真活着,這十年來他去了哪?為何又回來?太後從哪找到的人?他回來見的第一個人為何又是太後?
太多事趙潋都來不及細思,隻剩下謝珺活着這一個消息,連是真是假她都恐懼去分辨。
小太監拎着衣角跟上,趙潋還沒走出門檻,那滾燙的沖上心口漫到喉嚨的熱血,驟然冷涼,她步子一停,身後跟來的低着頭顱的小太監,差點兒撞上了趙潋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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