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汀還在睡着。柯洛娜沒有打擾她,小聲求了散普麗斯嬷嬷等芳汀醒來後代她辭别。然後她跑去工廠的辦公室,那兒沒人。她又去了市長的辦公室,在門口正碰上沙威警官。沙威恭恭敬敬地對她行了個禮:“埃弗瑞蒙德小姐。您來找市長先生嗎?”
因為柯洛娜和卡頓是貴族,沙威對他們總是特别恭敬。這倒不是處于阿附權貴的心理,單純是對貴族的尊敬就像法律一樣,已經成為他行事守則的一部分。但柯洛娜不知道他的想法,她隻覺得沙威對她恭敬得過分,搞得她總是全身不自在,反倒有些怕遇見他。“是,我來找市長先生。他在裡面嗎?”
“市長先生正在辦公,您可以直接進去。”
“謝謝您。”柯洛娜客客氣氣地道了謝,簡直是逃進了市長的辦公室。馬德蘭先生從公文中擡起頭來,一見她那副樣子便笑了:“你在門口碰上了沙威?”
柯洛娜可憐兮兮地對他苦笑了一下。而後她嚴肅起來:“父親先前肯定已經同您辭行過啦,對不對?”
“我确實知道你們即将要去南方處理一樁事情。如果你是指這個,那麼是的。不過我沒預想到你還會特意前來。”
“我過來這兒,不是為了不放心您。”柯洛娜柔聲說,像是在對長輩撒嬌或道歉,“隻是有一樁事兒想求您――您肯定也能猜到,是珂賽特。您已經為姐姐、為我們做了太多了,珂賽特原不該是您的責任,隻是姐姐的身體還不太好,我又不知道除了您,還能拜托誰。”
“您怎麼能這樣說呢?珂賽特自然是我的責任。如果有我能做到的事情,請盡管開口。”
柯洛娜同他講了珂賽特過于乖巧的事情。“您瞧,現在她們才剛剛團聚,也許一時覺察不出。可是時間久了,母親怎麼會發現不了自己的孩子有哪些不對勁呢?所以我想拜托您――芳汀崇拜您。她總要發現孩子的不對的,她一定會問起來,問珂賽特在德納第家到底是過的什麼生活,他們到底對她好不好。”
“您希望我照實說,還是希望我隐瞞?”
“我不知道。”柯洛娜皺着眉頭說,“自從我接到珂賽特以來,這件事兒我已經翻來覆去,想了好久,可是依舊拿不定主意。我得請您原諒,我不該将一個這麼棘手的決定丢給您,這是逃避。可是……”
“我明白了。”馬德蘭先生說。
他沒有作出一個字的許諾,可他本身就足以令人安心。柯洛娜抿着嘴唇,再次道了歉:“實在對不起您。這不該是您的責任……”
“這更加不該是你的責任。”
“這怎麼不是呢?”柯洛娜理所應當地說。
她的确把芳汀和珂賽特當做自己的責任,全沒有自己現在也才十四歲,還是個小姑娘的自覺。馬德蘭先生為她的語氣一愣,才意識到這少女――這小姑娘在自己受盡苦難的姐姐面前,已經自覺地承擔起了保護者的身份。這讓他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在他來看,世界上的苦難是無窮的,他本人就經曆過柯洛娜全然不可想象的苦難。而正是因為吃過這些苦,經曆過這個世界對一無所有的人的冷漠,他才既覺得柯洛娜這種身份認知過于天真,又情不自禁被她打動。
這不該是一個少女承擔的責任,無論她自己怎麼覺得。
“我會照顧好她們。”馬德蘭先生沒有繼續争辯,隻是承諾道,“如果要我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當那個問題來臨的時候,我會作出什麼回答。”
“我信任您。”柯洛娜說。
她的行程裡本來沒有安排到市長辦公室的這趟拜訪,時間本來趕得緊,她于是匆匆告别馬德蘭先生,一路小跑,到碼頭時終于趕得及上船。卡頓在碼頭接到她,溫和地責備:“怎麼跑得這麼急?快擦一擦汗,不要吹了風受涼。”
柯洛娜跟他一道登上甲闆,又沿着過道往客艙走,一面走,她一面掏出手絹來擦汗,對于自己急匆匆的樣子并未多作解釋。除非馬德蘭先生主動提起――他多半不會――卡頓就不會知道柯洛娜的這次拜訪。而馬德蘭先生和芳汀對她畢竟不夠熟悉,看不出她的用意:她想促成馬德蘭先生和芳汀、和珂賽特更加親近。如果能夠親近到她們兩個都很願意留在蒙特勒伊,那就再好不過。
那樣的話――
柯洛娜擡頭看着拎着兩個皮箱,走在前面的卡頓。他不年輕了,頭發上的白色已經多過褐色。他有了皺紋,背微微有點彎,也不再能夠輕松地把她抱起來。她知道卡頓年輕的時候一度生活放縱,到如今身體也一直不太好。
她不知道卡頓隐瞞的事情真相是什麼,也不知道卡頓和雷蒙娜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卡頓是她親生父親的希望已經一點一點地黯淡下去,她直覺當年的事情必定不會太幸福美滿。如果到時候事情的真相太過糟糕,萬一芳汀不能夠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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