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本心純善,恩師遭此大難,沖動行事也是難免。”虛生隐在暗中,讓人瞧不真切他的神色,他抿一抿嘴道:“你去找肖老,讓他想法子讓董承和安習山去勸孟啟賢吧。他倆與張玉衡公事為太子太傅,想來是有辦法勸得住。”
“屬下明白,立即去辦。”
莺歌燕語從街道流進小巷,平樂坊是京城的歡笑場,夜幕降臨後便是京城最熱鬧的市坊了。身陷在人聲鼎沸的坊間,虛生的心像圍了圈壁壘,夯土高牆是懷明墨那隻顫抖緊抓自己手腕的手堆砌起來。那隻手像是揪住自己的心腸,心口發酸泛苦,有些喘息不過氣來。
虛生低喘着氣,一手壓住郭林楠的右後肩,郭林楠不解回頭,就聽虛生說:“你回去後讓宮先生往宮裡傳個話,绾妃心善想必會保張氏一族的女眷萬全。”
郭林楠目光輕閃,微一垂頭,鄭重地開口:“是,屬下馬上就去辦。樓主放心。”
京城的風雲剛起,怎會此時休,風不止,心又怎能安。明明是掀風化雨的人,眼下卻生出懊惱悔意,濤浪未起已是這光景,奪嫡是何其兇險,又會是怎樣的刀光劍影。
郭林楠走後,虛生獨自往小巷深處前行,巷中靜得隻有虛生的腳步聲,每一步落地都如千斤。不知是歇息不足的緣故,還是因為心情低沉,虛生漸覺頭昏身軟,就快走到清平樂後門時,胃中忽如翻江倒海,他撐在牆上幹嘔了會兒,無力地靠牆久站。
一雙藕臂在黑暗中越顯皙白,攙扶住虛生的女子生得一副勾人的桃花眼,唇角兩顆朱色對稱的紅痣,像是胭脂點綴上,容色算不上國色,笑起來時卻能攝人心神。
虛生頭疼欲裂,艱難地直起身,“你來了。”從袖中取出個瓷瓶,他倒了顆藥丸給秦娥,“下個月若我在京城,你還在這等我,要不在就去老地方拿藥。”
秦娥颔首低語:“謝先生,當年若不是先生,秦娥真不是今日是怎樣境地。”
虛生見秦娥欲言又止,果決地說:“你有話且說。”
秦娥深吸氣,連忙跪地道:“先生大恩大善,秦娥想請先生救個人。她是我在合歡齋的姐妹,十六歲時被抓到合歡齋來。她曾有個情郎,十分恩愛,每次毒蠱發作時都是靠那情郎解毒,可半月前她與情郎私會時被丁老闆發現,竟活活把人打死了。今日她毒蠱發作,可不肯就範委于他人身下。”她連磕數個響頭,聲音嗚咽,明眸含淚道:“懇請先生救她一命。”
聽着可憐,偏虛生不是熱心腸的善人,他目色冷了半分,道:“我為什麼要救她?”
秦娥語噎一時不知如何作答,低泣了會兒,伏在地上不肯起來,“秦娥明白先生厭惡合歡齋,可合歡齋的女子總有無辜被迫,也不都是毒害他人的惡婦。”
“她在哪,你帶我去。”
“我代她謝先生大恩。”秦娥破涕為笑趕忙爬起身。
虛生冷聲道:“我隻說一瞧,未必會救。”
方露出笑意的臉漸淡,秦娥仍輕細乖巧道:“先生能去就她的福氣,至于能否被救,秦娥知道要看她造化。”
秦娥把虛生帶到自己住的小樓,在平樂坊西北處兩河相交的邊上,住在這塊地的大多是坊中為妓的女子,而她的屋子在小樓的二樓臨河邊。今夜的月色似霜映清輝,透過敞開的床照進屋裡,虛生借用月色看到床正有個女子痛苦的扭動身子,衣衫淩亂,不時發出低吟聲。再細一瞧,竟然是早些時候在清平樂撞到自己的女子。
虛生對這女子猛點兩穴道,稍稍減輕她的痛苦,冷聲問:“你是誰?”
欲毒發作非常難熬,即使虛生替她點穴減輕痛苦,依舊像是蝕骨的疼癢,她艱難支起身,對虛生深深一拜,徐徐道:“我叫紅杏蕊。”話到一半,淚已是止不住淌出,她使出全身氣力,直言:“望先生一救,往後我定當聽先生差使。”
虛生信得過秦娥,卻不代表他會信秦娥身邊的人,沉默思慮之時,秦娥曼聲道:“先生要取她性命易如反掌。若先生不願救,那懇請先生一掌結果了她,也好走時别那麼痛苦。”
“我最讨厭吃裡扒外兩頭得好處的人,那種人我會讓她死活得比欲毒發作更難受。”點穴隻能解半刻的難受,虛生看着紅杏蕊愈漸扭曲的容色,森冷開口:“我救你不難,要你生不能死不得也不難。你明白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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