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略為組織語言,低聲接道:“父親,師傅早前斷定亂世即将來臨,還是前所未有的亂世。”
王諺吓一跳,擡頭看看屋外,确定沒有别人,拉着他走到堂屋最裡邊坐下。
“雖然宦官當道,朝綱不振,但終究沒到天下大亂的地步,玄微道長為何這麼說?”
王旭感覺多說是白搭,順口胡謅:“師傅夜觀天象,料定天下必亂,而且始于宦官。”
玄微道長會觀星的事,王諺是知道的,外加他本就了解朝中局勢,自然知道完全有可能發生,當即忍不住憤慨,把宦官罵個狗血淋頭。
待宣洩完情緒,王諺頗為無奈地歎口氣。
“旭兒能有憂患意識,為父着實欣慰,可王家已經沒人能影響朝中局勢,即便為父寫封奏折報知陛下也沒有意義,或許還會引來滅族之禍。”
看王諺誤會,王旭趕緊解釋。
“父親,拔除宦官不是我們能做到,孩兒的意思是說,我們應該在亂世中保全家族。”
“這話倒是不假,旭兒究竟想表達什麼?”王諺問。
“孩兒認為要保全自己,就必須有力量,也就是足夠的護衛。”
王諺瞬時大笑。
“旭兒不用擔憂,自光武中興以來,咱們士族不但有田地,更積極從事商貿,安全自然是重中之重,我們王家世代官宦,護衛怎麼可能少?”
王旭心裡突然驚悟。
诶呀!我怎麼老想着古代重農抑商,忘記大漢很開明,好像自文帝以後就鼓勵商業,很多士族都參與經商,絲綢之路不就是漢朝興起。
如今門閥觀念這麼重,怎麼會沒有私兵……
“不知父親手中有多少護衛?”
“為父麾下有五百多精銳,你伯父有三百多,你叔父也有兩百多,别的親戚說不準,有的多,有的少,有的沒有,但為父常年經商,麾下食客和護衛都是最多。”
王旭這麼多年閉門苦讀,還真不知道王諺在忙些什麼,從來沒人跟他說過,平日裡錦衣玉食,也沒心思搞明白,以為就是悠閑的大地主,沒想是這種情況。
“父親有五百精銳,守護家裡老小倒是足夠,但孩兒還有個想法。”
“你盡管說。”
“孩兒的年齡雖然小,但有報國之心,如果等到舉孝廉,至少二十歲,特殊情況也要十七八歲,如今天下将亂,孩兒希望父親能供養一支部曲,供孩兒将來協助朝廷平亂,若是立下功勞,孩兒便能免去舉孝廉,提前出仕。”
王諺愕然片刻,急聲斥道:“不可,不可,你尚且沒有成年,怎麼能上戰場?”
王旭算準他會反對,心裡早就有準備。
“父親,孩兒怎麼敢拿年少當借口,戰國時期,秦國甘羅年方十二就做呂不韋的才客,不僅出使趙國,還被秦王封為上卿,他可是年少?
霍去病十多歲就跟随大将軍衛青征讨塞外,戰功赫赫,又可是年少?古今少年英雄那麼多,我又如何不能?
父親也知道孩兒的武藝,如果擁有這等本領還畏懼不前,我就不可能有什麼出息,丈夫處世,當立功名,立功名兮,方慰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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