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貓妖來求見我時,我曾囑咐過他,那敗葉草草莖含有微毒,能不接觸盡量不要接觸,而你身上這敗葉草之毒似乎是經年累月下來的。”蘇未眠神情淡淡地看着顔于歸,欲言又止道:“于歸,這麼幾年來,除了梵山那次,你還有何時碰過這種東西,或者是何時能被人下了這種毒?”
顔于歸憂郁地靠着床架,仔細想想,除了獄影山那次,也就沒什麼地方可以沾染敗葉草毒了。
他閉目冥思,而蘇未眠則沉聲道:“先前之所以讓你小心敗葉草草莖,隻是因為那草莖毒量雖少,卻是無藥可救。于歸,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
那就是遺言呗。
顔于歸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陷入了沉寂。屋内的鮮血味緩緩彌漫,他突然驚起,急急慌慌地滾下了床榻,快的讓蘇未眠都沒反應過來。
“怎麼……”
原本軟卧在榻的人撲在了書案旁,由此又猛地咳嗽了起來,那一抹鮮血在宣紙上暈開了豔麗的花,一點點地綻放。
顔于歸艱難執筆,雙手顫抖,捂唇悶咳了許久,而後扔下了筆,尋了一張白淨的紙封上,怯懦道:“未眠,麻煩你将這個交給将若。”
顔于歸顫抖着雙手,将那封蒼白的信封交給了蘇未眠,凄然一笑道:“我如今惡疾纏身,日益衰竭,你讓他素素來見我。”
蘇未眠俯身,抿唇看着他,似是悲憫,道:“我速去速回。”
那道人影消失,顔于歸立刻跪倒在了地上,他偏頭看着書案上那張染血的宣紙,手指微微收緊,澀聲低語道:“将若,我還是想喜歡你……”
顔宅近日氛圍有些低沉,來往的仆人手捧着的,或是缟素,或是紙錢,所有人都緘默不語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在這個寒冬臘月,蘇未眠沒有回去雲中之地,而是為顔于歸跑了幾次魅城,連顔于歸都愧疚不已。那一封封信仿佛石沉大海一樣,再無回音,顔于歸固執地堅持着,而憑着這份堅持一日一日地拖着。
“這衣服都不能穿了吧?”
“可不是嘛,洗了這麼多年,你看,繡娘昨個又給補了一花式在上面遮縫。”
“你說這紅衣到底有何意義,公子一直割舍不下。”
“割舍不下的,怕是這件衣服的主人。”
仆人無奈搖頭,而後俯身将木托盤放在了屋内,徐徐後退。
伫立于窗前的人,裹着厚重的披風,懷揣着手爐,而後側身看着梨花木案上那件色澤黯淡的紅衣。
他走近,手指摩挲着。魅城一别,這件衣服成為将若留給他唯一的東西了,時隔多年,紅衣已褪了色,而将若,或許記憶也褪了色,便不願意見他這個萍水相逢的人了。
“顔于歸,你怎麼能喜歡上他呢……”
蘇未眠找到顔于歸時,他就穿着一身單薄的紅衣,搬着搖椅躺在梅林之中,阖目休憩。
那漫天白雪紛紛揚揚地落着,仿佛下一刻就能兩人掩埋。
紅梅沁香,蘇未眠執傘遮住了他頭頂地一片天,顔于歸似有所察,緩緩擡眸,眼中一片死寂,淡淡道:“又沒來。”
“顔于歸。”
蘇未眠不知該如何規勸他,顔于歸掙紮起身,苦笑道:“也是,不過相處數月罷了,對于妖來說,那不過滄海一粟,也就我無聊地想了他數年,直到現在,依舊自作多情地喜歡着。”
蘇未眠傘柄傾斜,歎息道:“那不是喜歡,是病。”
顔于歸擡頭看着他,明明久病,可四目相對時,他的眼中卻是少有的清明,顔于歸顫聲道:“蘇未眠,你相信嗎?即使殊途,亦可同歸。”
“我相信。”蘇未眠蹲下身子,微微仰視他,目光清淺,鄭重道:“我一直都相信,即使殊途,亦可同歸。”
顔于歸揚唇一笑,望着頭頂飛雪,道:“蘇未眠,明年你不要窩在雲中之地冬眠了,玉城的冬天其實挺好的,冷也不會冷到骨子裡去。”他掩唇又咳嗽了一番,嫣紅點點落于掌心,顔于歸道:“等到了明年……我想,我還願意穿一件紅衣,看着漫天飄飄揚揚的雪,賞着顔宅寒涼沁香的梅……等着,那個風華絕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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