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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第1頁）
正文二十三、糾結（中）
我隐入人群後重新帶上了面紗，身邊不再有注視我的目光，大家都在匆忙地趕路，我才稍微安心，剛才不詳的預感和滿腦子的憤怒也緩解多了。人群真的已經疏散，集市上的人也越來越少，我一個人毫無目的的走着，心裡忍不住懷念現代科技的衍生物――手機！現在如果有手機就好了，可以随時聽到唐皓的聲音，也很容易就能見到他了。我并不想馬上回将軍府，我堅信唐皓他們應該還在集市裡找我，我決定就在集市裡多轉轉。心裡固執的堅持相愛的人一定會心有靈犀，他一定會找到我的，想着想着心情也就輕松多了。集市裡有很多小販又重新在街邊擺出了攤位，為了吸引已經為數不多的客人，此起彼伏的叫賣聲又開始響起。我早已經沒有了先前出門時的熱情和好奇心，對這些小攤上的新奇玩意一點也提不起興趣，隻是在過往的人群裡找我熟悉的那些人。
忽然遠遠的我看見一個賣點心小攤的攤主把一個老婆婆推倒在地上，嘴裡還罵罵咧咧的說着什麼，老婆婆手中的碗頓時摔碎了。倒在地上的婆婆沒有和攤主理論，隻是無比心疼地在一片片撿碗的碎片。我下意識地就跑了過去，阻止了老婆婆。
“婆婆，小心手被割傷了，壞了就不要再撿了。”
我握住了老婆婆的手，阻止了她再去撿碎片，這才轉頭開始訓斥這個攤主：“你怎麼可以對老人家這樣，碗碎了是小事，如果人摔傷了你能負責嗎？”
“小姐您可不知道，這個窮老太婆天天都來要飯，我總不能養着她吧！我就是以前太心軟了，她才得寸進尺的。”
我回頭重新打量了老婆婆的打扮，她果然是穿着很破舊的衣衫，但頭發卻是梳理整齊的，臉也不似手那麼髒，應該不是無家可歸的乞丐婆婆吧。婆婆現在臉上那種無奈的悲傷讓我頓時感覺很心疼，婆婆剛才一定是想求人施舍一點果腹的幹糧吧。我相信世界上沒有真心願意做乞丐的人，特别是老人，誰不願意在家裡享受天倫之樂？婆婆也一定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我不想再和小販理論，他也沒有什麼錯，商人間或出現的同情心應該是很有限的，何況聽他口氣曾經也已經接濟過婆婆了。
唯一尴尬的是現在我自己的身上也沒有錢，更不知道唐朝的錢币是怎樣計算的，我隻能把老婆婆扶到一邊的台階上先讓她坐下休息，然後蹲在了她的身前，從頭上摘下了所有的金質蝴蝶簪子，一起堆在了老人手裡。
“老婆婆，我身上沒有錢，這些東西應該可以去換些錢的，您年紀大了，不要天天這樣出來找東西吃，就是不知道這些東西可以換多少東西，頂多久。”
“現在時局穩定，人人皆可靠自己的雙手努力賺錢生活，姑娘如此輕易的給她錢，不是縱容了乞丐的僥幸心理？這些錢用完她豈不依然要靠乞讨生活？就是你這樣的婦人之心助長了更多人不勞而獲的貪心。”
我回頭看見了這個說話的男人，他是個衣着考究的年輕人，可能有28歲左右的樣子，看打扮應該是個富裕之家的出來的公子，所以根本是從心裡就唾棄這些乞丐的吧。
“如果有選擇，一個老人家是願意在家裡享受天倫還是辛苦的每日乞讨？如果一個人是因為懶惰才乞讨，她怎麼會每日用心讓自己盡量梳理整潔，留下最基本的自尊？公子如果願意屈尊多觀察你認為卑微的普通人就不會如此輕易的下定論出口傷人了！”
我根本不願意再搭理這個貌似尊貴的人，教育一下點到即可，這種人估計骨子裡已經滿是銅臭，沒得救了。隻希望他覺得沒趣早些走，我轉頭繼續着和婆婆的交流：“老婆婆，您家裡還有人能照顧你嗎？如果已經沒有了，要不就跟我回家吧，我們家人多，應該可以照顧您的。”
正文二十三、糾結（下）
老婆婆看着一手的首飾，和我真心的眼神，眼淚就止不住留了下來，劃過了她滿臉的皺紋，顯得愈發的讓人揪心：“姑娘呀，你實在是菩薩心腸，你說的是呀，如果還有一點選擇，老婆子怎麼都不願意每天這樣賣着老臉去要飯啊。我家老頭子雖然走得早，但我還有3個兒子照顧我，家境雖不怎麼富裕但一家人也過得合合美美。誰想三年前我的那叁個兒子都堅持要去什麼門派學武，說隻要有一個人考中武狀元就能讓我後半輩子都過富家生活。可誰知道因為他們的門派找别家比武，卻打不過人家，死傷無數。可憐我2個兒子就這麼被活活打死了，唯一的小兒子算是撿回了一條命，但因為被挑斷了腳筋成了個殘廢。我本想給人家做下人換些錢養活我們娘倆，可是我那可憐的兒子誰照顧呢？所以才這樣每天乞讨着活一天是一天了，我已經老了，多活少活都無所謂了！就隻擔心我死後我苦命的兒子怎麼活下去？”
我聽者婆婆不幸的遭遇，看者她因為傷心幾乎蜷縮的身子，頓時發現在她手上的那些首飾是多麼的微不足道？我也忍不住要留下淚了，不行，一定要幫他們想一個永遠的解決方式。是不是帶他們回唐莊？可我們自己的未來都不一定有，怎麼能承諾他們？一定要讓他們自己救自己，一定有辦法的。我腦中飛快的尋找着方法，要用我幾千前後的智慧來幫她們，婆婆的兒子腳沒有用了，手應該可以用吧，盛唐時期加工業小作坊是發展最迅速的，對了，可以在這個方向找機會！
“婆婆，您會什麼手藝嗎？”
“我一個婦道人家哪會什麼手藝呀，我隻會做飯洗衣服，幹這些粗活。”
做飯洗衣服？洗衣服？洗衣服？幹洗店！我腦中出現了一個絕妙的主意：“婆婆，如果您不怕辛苦，我倒是建議您就幫别人洗衣服賺錢，長安這裡每天有那麼多的人進進出出，一般人都會住客棧吧，您可以去客棧和老闆商量，把來往的客人的衣服收來幫他們洗了再幫他們送回去，根據衣物多少收點錢。出門在外的人一般都是行色匆匆，肯定沒有時間自己洗衣服，也不會計較這些小錢。然後呀，您再把收到的錢分一些給店小兒，感謝他們介紹生意給您，這樣小兒等于有了白得的好處，他們一定會積極介紹新客人給您的，這個也是客棧吸引客人的便利手段呢！客棧主人也不會阻止您的。再有，您兒子腳不能動了，手還可以幫忙吧，洗衣服這樣的事情他也可以分擔點，或者讓他幫您算算賬，等你們家在客棧圈子做出了名氣，衣服多了你們還可以花錢雇多些人專門負責上門收送衣服，根據時間給他們算工費，我相信以後呀您一定就有好日子過的。隻是新的事情剛開始一定會辛苦些，說不定您還會給别人轟出來，您一定要忍耐住，耐心向他們解釋最後的好處。我的這點首飾您可以先置備些工具和預付給店家和小兒的好處。您可千萬别省這些小錢，為了您兒子今後的生活，這錢是必須花的。”
老婆婆被我說的一楞一楞的，可能是我這個新鮮的說法把她說蒙了！我耐心的又解釋了一遍，這次我說得更仔細，甚至告訴她可以将衣服包好送回去，包衣服的布料上還可以繡上簡單的花紋辨認等等，逐漸婆婆就緩過神了，也想明白了這個辦法的可操作性，連忙擦掉眼淚感激地拉着我的手激動的連連說：“姑娘，你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呀。你一定是仙女下凡來救我們的。”
“婆婆，我隻是想了一個辦法而已，你們還是要靠自己的努力活下去，所以根本沒有什麼救命恩人。每個人隻能靠自己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所幸您還有個兒子在，即使是相依為命辛苦的活着，每一天還是很溫馨的，不是嗎？您老快回去吧，估計您兒子已經擔心極了，我能體會他現在的心情，您出來的每分鐘，他一定都是心如刀割般痛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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