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一會兒,她将身子向後一仰,徒勞地靠在門欄上,然後無力地錘了一下地,“我的墨兒已經死了,早就死了,死在這可怕的大宅子裡了。姑娘啊,我沒好好護着她呀,我對不起你呀,你在天上遇見她了沒有啊……”
林默微微一怔,意識到她嘴裡的姑娘應該就是她的母親,不禁苦笑了一下,心道如今還惦記着在乎着虞墨和母親的,估計也隻有她的奶娘了。
都說人死了不是真的死了,若沒有人記得了,便真的在這世上毫無痕迹地告别了。
她要将嬷嬷帶回去,連同她曾經在這個宅子裡擁有過的為數不多的記憶,一起帶走毫不留念。
她想說些嬷嬷記錯了,嬷嬷隻是做了噩夢之類的話,但這些東西隻是自欺欺人,嬷嬷也不會相信,她隻好開口道:“嬷嬷,我帶你離開這裡好不好,我會好好待你。”
嬷嬷愣了一下。
“走,你走!”她突然發了火,狠狠地推了林默兩把,要把她趕出去。
“不要你個小丫頭安慰我!我早看清楚了,這府裡的沒一個是好東西!讓我這個老婆子爛死在這間屋子裡,都别來管我,誰知道你們安得都是什麼心,我要去天上陪我家姑娘去……”
“你們害死了墨兒,遲早要下地獄去!”
林默心裡十分不是滋味,知道自己再說什麼嬷嬷都不可能信的,強行帶她走更不可能。她隻好先将嬷嬷留在這裡,以後再想法子,然後離開院子返身回到宴席上去。
歸席後,虞蘭和江業已經都在了,江業抱着孩子哄了一會兒,又逗着他笑,不久孩子便累了,他讓奶媽抱了下去。
遠見着,這兩人表面依舊和和睦睦的,時不時還目光交流一下,好似相依相偎親熱無比。林默不禁想起了紫煙,不知紫煙看到這一幕會作何感想——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抱着,被别人當成恩愛的擺件兒。
她的目光落在那一桌滿滿的飯菜上,轉悠了一圈又一圈,心裡卻在想着别的事情,思慮一重重翻湧上來,連開個口吃飯都忘記了。
席間,官員們紛紛站起來給江業和虞蘭敬酒,一衆人笑得十分體面客套,流暢地說着祝酒詞,觥籌交錯之間都默默使着眼色,紛紛選擇性地遺忘關于孩子生母的事情。
隻江荀一人從頭到尾都坐着,抱着臂,略冷的目光打量着起起站站的人,有人上來和他說些政務公事的時候,他才微微點頭說兩句話。
直到江業走上來主動敬酒,他不冷不熱地掃了江業和虞蘭一眼,然後目光一轉,落在自己的那隻酒杯裡。
他也不站起來,而是捏起那酒杯,直接抿掉了最後一點酒,然後轉頭吃菜,仿佛當這兩人是空氣一樣。
衆人見他如此,紛紛不自覺放低了說話聲音,目光都有意無意地落在這位鎮北王身上。
江業的酒杯尴尬地停在半空中,也發現了衆人在看他們,便給自己救場子似的依舊溫和地說道:“是侄兒的錯,竟沒發現皇叔的酒空了。我給皇叔添上吧。”
他正準備伸手拿起那酒壺,隻見江荀輕輕将酒杯倒扣在桌子上,發出一聲清脆的“叮”,直接用行為拒絕了他。
“不必。”江荀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卻沒有一絲溫度。
林默朝那邊望去,覺得有一絲新鮮。
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鎮北王對二皇子的态度十分冷漠,甚至直接駁了二皇子的面子。林默想了想前一世,這兩人雖說不上多親密,但也不至于到這種程度,心下有些奇怪。
有人看不下去了,正想開口勸勸江荀,然後被旁邊一人拉住了輕聲道:“别摻和。”
“看在今日是百日宴的份上,皇叔也該給侄兒個面子才是。難道是今日小侄疏忽,招待不周,惹皇叔不高興了,若是如此,還請皇叔原諒侄兒罷。”江業沒有垮下臉,依舊無波無瀾如溫水一般淡淡地說道。
虞蘭見狀況有些不對,便挪步到了江業的身後側,有些不安地看着二人。
江荀緩緩站起來,掃了一眼衆人,然後輕嗤一聲道:“我來是給皇上面子罷了。你也配?”
這句話直直砸下來,江業沒想到江荀會直接打他的臉,還是當着衆人的面。
他俊秀的臉早已一點點變蒼白,一手撐着桌沿,另一隻手虛握着,嘴唇翕動了幾下,還沒來得及說話,江荀便袖子一掀,直接走人了。
江荀這态度倒真的讓林默奇了,他雖然一貫冷淡,難與人親近,倒也不像是直接會開口諷刺别人的,更何況這人還是自己的侄兒,更何況還是在百日宴上。
林默身邊的家眷、小姐們顯然也有些暗暗吃驚,但看在二皇子的份上,沒有太顯露出來,而是紛紛低了頭開始吃菜,邊吃邊拿眼神去瞥着那二皇子和虞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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