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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繹放下茶杯，目光轉向那個挺立的紙袋，薄唇無意識抿成一條線。姜鵬臉上嘲諷盡顯：&ldo;駱老闆不玩了？也對，反正都輸了，還守什麼遊戲規則？那我‐‐&rdo;他剛要站起身，話卻被猛拍圓盤的聲響打斷。&ldo;砰&rdo;一聲響，茶壺茶杯齊齊震動。屋内人倒抽一口冷氣，驚愕地看向圓盤。僅剩的一個紙袋被駱繹大力拍打下去，一根釘子堪堪從他的指縫根處穿過。姜鵬怔愣一秒，才擡起來的身子又落回椅子裡，不可置信地盯着駱繹。駱繹微低着頭，眼皮擡起一道深褶，看着他：&ldo;你說的：手沒被釘子刺穿，按我說的來。&rdo;他冷笑，&ldo;姜老闆，我沒輸。&rdo;姜鵬一句話不說，隻覺得他是個瘋子。開始明明輸了，卻還要生生給自己創造出一個機會再賭一次。此刻，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對自己陰狠的笑容，不是瘋子是什麼。駱繹五指緩緩張開，從圓盤上移走。他站起身，朝姜鵬伸手：&ldo;姜老闆，合作愉快。&rdo;姜鵬抿緊嘴唇看他半刻，終于站起身，回握住他的手：&ldo;任何時候需要我弟兄，聯系我。&rdo;&ldo;謝了。&rdo;……駱繹離開時，姜鵬叫住他：&ldo;駱老闆，剛才你不怕廢了一隻手？&rdo;&ldo;比起命，一隻手算得了什麼？&rdo;駱繹笑笑，帶上了房門。……駱繹坐上摩托車，看一眼自己的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縫間被蹭破了皮。他勾起半邊唇角，涼淡一笑，無視地戴上手套。天空依然飄着細細的雨。才離開小鎮駛上山路，兜裡的手機響了，駱繹接起來，電話那頭，阿敏急慌慌道：&ldo;老闆，出事了！山上漲水，那群學生，有幾個被困住了！&rdo;c20&ldo;打我電話幹什麼？報警叫搜救隊！&rdo;駱繹厲聲道。&ldo;打過了。&rdo;阿敏吓一大跳，慌忙應答，&ldo;剛就打過了。搜救隊正往那邊趕！我這不是給你彙報嗎？&rdo;駱繹挂了電話，摩托車一個急轉彎，往反方向而去。沿幹熱河谷一路風馳電掣，五彩斑斓的森林仿佛成了融化的各色顔料，印象派畫作一般飛速後退。等救下那隊學生，駱繹真想狠狠抽死他們。然而趕到事發地點，才發現事情遠沒有他想象中順利。那是一處狹窄的河谷，剖面如一隻碗，兩邊是山坡，長滿了樹；中間是谷底，遍地灘塗。一男二女，三個學生被困灘塗中央。山上堰塞湖潰壩，如同水庫開閘，山洪沖刷谷底，水位不斷上漲，三個學生所在的&ldo;小島&rdo;面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劇縮小。駱繹扔了摩托車跑過去，見那景象，心中一沉。逃到岸上的四個人裡頭，沒有周遙。駱繹常跟搜救隊的人打照面，都認識，上前問隊長：&ldo;情況怎麼樣？&rdo;隊長狠狠瞪了他一眼，駱繹心知肚明，連連颔首：&ldo;是我沒看好，我的責任。辛苦弟兄們了。&rdo;隊長也沒心情跟他算賬，指水面：&ldo;你看這水，急成這樣，遊泳橫渡是不可能的，一下去就會被沖走。&rdo;駱繹望一眼站在水中心的那個人影，皺緊了眉頭。小島中央沒有樹木可做支點，無法在岸和小島間拉繩子救援。更要命的是，岸和小島距離不短，繩子系上重物也很難扔過去。幾名隊員仍在不停嘗試把繩子扔上島，有幾個甚至下了水，以縮短距離。另外幾名隊員則開始在岸邊挖土挖石裝沙袋。秋風蕭索，細雨綿綿。灘塗上傳來蘇琳琳的呼喊：&ldo;救救我們！快想想辦法呀！&rdo;她指着地上一點點漫過來的水，哭起來，&ldo;水過來了！淹過來了！求你們快救救我們！&rdo;莫陽低頭抽着煙，眉心緊擰，不發一言；周遙蹲在地上咬手指，也是一聲不吭，咬了很久，聞見煙味，才找莫陽要了一根，哆哆嗦嗦地抽起來。抛來的繩子再次落空，蘇琳琳嗚嗚哭：&ldo;遙遙，對不起，要不是過來拉我，你也不會被困住。&rdo;水已經漫過鞋子。周遙一句話也不想說，她埋下臉，抱住頭，渾身都在風裡顫抖。岸邊唐朵着急，上前催促：&ldo;你們能不能快點？那水越漲越高淹到他們了，你們看不見啊？&rdo;她語氣不好，隊長心裡也不痛快，職責所在，他忍了下去，解釋：&ldo;同學，我們沒有拖延時間，請你去旁邊等一下，我們正在想辦‐‐&rdo;&ldo;想什麼辦法？&rdo;唐朵打斷，&ldo;繩子扔不過去不能換直升機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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