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
——是怕吵醒了帳裡熟睡的孕婦。
春熙垂頭立在那,不敢動了。
木奕珩取了牆上挂的長劍,裝備整齊從裡面走出來。
高大男人腳下的羊皮靴子踩在地毯上面,沒發出半點聲息。
到了外間,就着春熙端着的水盆洗了把臉,又打手勢叫人都出去。
他穿着威武的官服,蹲在屋外階上潔齒。怎麼看怎麼覺得怪異。
也太小心了些。
屋裡那人鎮日無事,大半時間是歇着的,他一天才合眼幾個鐘頭,訓練強度又大,——那人倒心安理得的睡着,叫他這大忙人蹑手蹑腳的整拾出門。
翠文照舊攜了套幹淨的衣裳給他帶着,便是這種鬼天氣,往死裡練一遍軍規,也要出一背的汗,木奕珩往往沖了涼水換了衣裳才回家。
木奕珩點點頭,眼見煙柳拎了食盒過來,卻沒時間吃了,昨晚與她說了會話,怕她心裡不好受,強撐着困意,今早果然起不來,比平素遲了一刻多鐘。到了東營,不免又要罰跑。威武侯有心整他,等他服軟求饒,他還偏不。
這種非人的折磨,他不是沒經受過,在外兩年,什麼苦沒吃?以為臨川王就買木家面子,平白收留了他?但有丁點功績,那都是自己拿命換的。
隻是到了歲寒時節,右臂泛酸發痛,是老毛病了,要跟他一輩子的疾症。瞞着林雲暖,不想她擔心。
自己混不吝的過了二十多年,不想有妻有子,便也自然學會疼人了。
想她開開心心平平安安的,給他生個胖小子玩兒。
想到孩子,嘴角勾起笑來,心情愉快地跨馬往城東去了。
一個時辰後,不需晨昏定省的林雲暖才醒。
煙柳紛飛進來服侍她更衣梳頭,順便把早上木奕珩的囑托轉告于她,“……爺說,奶奶腳踝浮腫,得用藥浴泡着捏一捏,一早就吩咐奴婢跟大奶奶打招呼,午後請徐阿姑過來幫您推拿……昨晚您用鹵水鵝肉犯惡心,已經跟廚下說過,再不許送鵝肉過來,……怕您不好意思說,爺都替您說好了。”
林雲暖從鏡中瞧自己的臉,下巴尖尖,沒甚變化,肉都長在了身上,胸前兩團有些驚人,腰腹更是沒眼看了。其實細細算來,跟木奕珩在一起的時間并不久,若說之前她還能用凝脂般的滑膩肌膚和窈窕玲珑的身段吸引他流連,到現在,那點好感按說已經消失殆盡了,她有時也不免心驚,猜測木奕珩能堅持到現在還待她這般細心體貼是為着什麼。
聽了煙柳的話,不免苦笑:“他一個男人家,難為他。”
晨餐後悅歡就把昨日毓漱女館的賬本送了過來,另有兩本賬,一本是集雅齋的,一本是金翠樓的,都是木奕珩入股的産業,現如今交在她手裡打理,私章給她拓了一枚,銀子随意支取,想如何打理,随她意願,隻不許她着急上火,将自己累着了。
林雲暖躲懶,集雅齋有林熠哲經營,賬本她都懶得看,一并推給林熠哲一人擔負就是了。金翠樓是家老店,從前的店主犯了殺人官司,這店就給旁人盤下來,木奕珩含糊說是人家主動找他湊夥兒,林雲暖琢磨,大抵是他瞧這店已屹立百年,口碑極好,便使手段強争來四成份額。
才瞧了一會兒,就覺得有些不對頭。
“上回你打聽,世面上雞鴨怎麼賣的?這有一味冬菜,賣到一兩銀子一筐,什麼東西,值這麼多錢?”
悅歡将自己打聽來的說了,又道:“這冬菜是現今少有的綠葉菜,尋常人家蓋了暖房,培植一點兒綠色的菜還不夠年節享用,多數不會拿來賣的。便是貴些,也是情有可原。”
可這麼貴的菜,一個月卻要買上七百多筐,營業額且未見漲,這就有些不正常了。
“去把那管事的喊來,我當面問他!”這話剛落,就見一雙紅繡鞋出現在簾下,不是風吹得棉簾動了下,還不好發現。
這種聽牆角的行徑,林雲暖挺不齒的,自己這邊發生丁點兒大的事兒,都能給捅到松鶴園,叫老太太知道。
從前她想自己是新嫁婦,不好一來就把丈夫身邊的舊人攆了,再者,這聽牆角的人也不知是不是老太太的授意,是特特叫人盯着她呢。
所以一直靜觀其變,沒有理會,總之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也沒什麼不能叫人知道的。
隻是這般給人監視的感覺着實讨厭。
“春熙,你進來!”林雲暖直呼其名,不想繼續虛與委蛇了。
春熙身子一僵,等悅歡過來撩了簾子,才硬着頭皮進來,“奶、奶奶……”
“大冷天的,你站外頭作甚?你在邊上坐,當面聽我說話,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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