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爺聽問,便拱手行了個禮:&ldo;回大人,小人的确跟他認識,一則是因為他跟拙荊……朱氏是親戚,二來,大家同為生員,時常會交流些學問之類,因此認得。&rdo;賀蘭春華眼皮一垂又擡起:&ldo;哦……這麼說你們兩個關系很好?&rdo;王少爺一愣,有些猶豫,王員外嘴唇蠕動,念在皮肉之苦,終于卻化作一聲嘀咕。賀蘭春華道:&ldo;王良才,你為何不回答?&rdo;王少爺這才回道:&ldo;大人,小人之前以為他是個有才學的君子,因此毫無防備……同他的确有些私教,他也經常來府裡……不過如今聽了丫鬟所說……若不是冤枉了他,那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rdo;賀蘭春華仿佛覺得他言之有理,微微點頭,又問道:&ldo;你說他經常去王府,是去找你夫人朱氏……還是如何?&rdo;&ldo;這……&rdo;王少爺又頓了頓,才道:&ldo;多半是同我吟詩作對,讨論些學問。&rdo;&ldo;難得,難得。&rdo;賀蘭春華笑笑,不再追問,目光卻有意無意地仍看着王少爺,卻見他的肩膀微微一沉,似是個松一口氣的模樣。當下賀蘭春華叫了一名衙役來,發了簽子,叫他去帶生員蘇明到堂。公人去後,賀蘭春華轉開目光又看阿紫:&ldo;阿紫,你繼續說,你為何說這位表親想要跟朱氏私奔?&rdo;阿紫漸漸平靜:&ldo;大人,因為我們少奶奶沒有出嫁之前,跟表少爺關系就極好……後來……嫁人之後,表少爺時常來王府走動……所以……&rdo;賀蘭春華道:&ldo;休要吞吞吐吐,莫非他們兩個因此勾搭成奸?&rdo;王富聞言幾乎癫狂,哆嗦着說不出話來,轉頭看向王少爺,忽地深深歎了口氣,低下頭去。阿紫卻急忙否認:&ldo;不是的大人,他們并沒有……&rdo;&ldo;那是何意?&rdo;阿紫道:&ldo;是最近……是前兩天,少奶奶忽然跟我說,在府裡呆着實在沒有意思,幸好還有個親戚常來探望,我問少奶奶說的是不是表少爺,少奶奶叫我别跟任何人說。&rdo;賀蘭春華問道:&ldo;那你之前不知道他們兩個關系?&rdo;阿紫道:&ldo;起初表少爺來看少奶奶,我也不當回事,有時候少奶奶就借故打發我出去……他們獨自說話……我也沒往别的地方去想,直到前兩天,少奶奶忽然給我一封信,讓我交給表少爺。&rdo;&ldo;那信寫的什麼?&rdo;&ldo;奴婢不識字,也不敢看,隻是趁着表少爺來的時候,給了他。&rdo;&ldo;這事古怪,&rdo;賀蘭春華略微沉吟,&ldo;朱氏跟蘇明關系非同一般,為何反而叫你傳信,有什麼話她難道不能當面說?&rdo;阿紫茫然,隔了會兒道:&ldo;我想,大概是因為少奶奶半個月前跟表少爺吵了一架……&rdo;&ldo;吵架?因何而起?&rdo;&ldo;奴婢不知情……&rdo;阿紫低着頭,瞥向旁邊。賀蘭春華目光轉動,瞧見在阿紫身邊的王員外父子。賀蘭春華問道:&ldo;王富,王良才,你們兩人可知?&rdo;兩人齊齊搖頭,表示不知。這邊審問着,那邊公差已經把蘇明帶來堂上。賀蘭春華定睛看去,卻見是個油頭粉面的年輕人,目光流離,透着一股不安分。蘇明上了堂來,溜溜地先看一眼旁邊的阿紫,又看向王氏父子。賀蘭春華問道:&ldo;蘇明,可知今日本縣喚你上堂是為何?&rdo;蘇明眉頭微微擰起:&ldo;聽說是表妹出了事……&rdo;賀蘭春華道:&ldo;那你可知她為何出事?&rdo;蘇明苦笑:&ldo;這個生員怎會知道?&rdo;賀蘭春華道:&ldo;你怎會不知?本縣既然傳喚你來,自然是有原因的,看在你是個斯文書生的份上,本縣不想動用刑罰,你最好便也毫無隐瞞,實話實說‐‐朱氏那天出門是不是要與你私奔?&rdo;蘇明目瞪口呆,過了會兒才道:&ldo;生員不敢在大人面前隐瞞什麼,此事雖然是家醜,卻也顧不得了,的确……表妹曾對我有些好感……但是我從來沒有答應要跟她私奔,那天也并沒有見過她。&rdo;賀蘭春華道:&ldo;這麼說,你平日跟朱氏也沒有私情?那你屢屢進出王府,又私下跟朱氏相會,是怎麼說?此事關系人命,你若再不老實,立刻大刑伺候!&rdo;蘇明慌忙跪地,道:&ldo;大人明鑒,我進出王府,是因為跟王兄私交甚好,十分投契,因此常常過府跟他吟詩作對,至于表妹,因為大家是親戚,所以我也會去探望……也因為是親戚關系,因此并不怎麼避忌人,但是絕非大人所說的私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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