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聖人有請,雖然已經是意料之中。
不過,這個命令傳到李嶼府中的時候,大家還是感覺到陣陣寒意。
此時,賀知章急匆匆地來了,他的身後跟着的是韋家的兩兄弟。
一個是韋蘭,大作少匠,一個是韋冰,兵部員外郎。
三人都是面色冰白一般,心思千萬重,李嶼這一去,将決定的可不是韋堅的命運。
大唐連坐制雖很少有滅九族的,但是兄弟,兒子,兄弟的兒子,這些堂兄堂弟都是要跟着受牽連的。特别是親兄弟,基本上是陪死的命運。
“殿下,老臣陪你去面見聖人,如果有事,老臣的薄面,聖人還是能給幾分的。”賀知章拱手道。
他已經七十多歲了,用世人的眼光來看,也是功成名就,這條老命即使搭上,也無所謂了。
李嶼搖頭道:“賀監,您老人家還是留下來潛心寫書,無論我今天出了任何意外,你都要把事實寫進編撰的書裡,這對後世有重要意義。”
“諾,這些老臣自然知道,但眼下這關都過不去,後世何用之有?”賀知章顫顫巍巍地聲音道。
“也沒說過不去,說不定就能過得去呢。”李嶼看似輕松地說道,其實,他也拿不準,在他的參合下,聖人會不會因此改變了想法,放了韋堅和皇甫,他老婆也不用去寺廟裡青燈下過後半生了。
但不去和聖人較勁兒,比拼一下,怎麼輕言放棄。
有時候,他都不怎麼恨李林甫找事,反而對聖人,他是又愛又恨。
愛的是他是自己的父皇,給了自己一切的榮耀和未來,恨的是父皇多疑,總覺得他會學李世民,将他軟禁起來度過後半生,所以,對他提防的很。這一點上,完全就沒有父子的情分在,甚至,比尋常的百姓家要冷酷無情幾百倍。
虎毒不食子,但在血腥的大唐,他感覺到這句話是不成立的。
人心有時候比虎要毒的多。
見他堅持己見,大家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韋蘭和韋冰雖然内心十分渴望一同前往,但卻被李嶼強行留了下來。因為他們深知,若此番貿然前去,無異于自讨苦吃,甚至可能會令那位高高在上的聖人産生誤解——認為他們幾兄弟已然聯手,企圖與之對抗。如此一來,反倒更易觸怒聖上龍顔。
"李輔國,唯有你随我同去。其餘衆人,便留守府邸靜待消息即可。"李嶼沉聲道。
"遵命!"李輔國趕忙回應,心中暗自竊喜。值此緊要關頭,衆多高官雲集一堂,而忠王殿下偏偏選中了自己這個王府總管太監陪同出行,這無疑是一種莫大的信任與器重。
"諸位大人,若是方便的話,關于忠王那邊的情況,咱家會安排宮中之人傳遞消息回來。隻是還望各位謹記,萬萬不可将此事告知韋妃娘娘。"李輔國一臉凝重地叮囑道。
"李公公辛苦了,請放心,我等定當守口如瓶。"韋蘭拱手說道。
"李公公此番辛勞,有任何問題或需要傳達之事,煩請及時傳回。"賀知章亦出聲囑咐。
"好的,謹遵賀大人教誨。"對于賀知章這位德高望重的大儒,李輔國一直心懷敬意。
任何時代,普通人見到博學之士,鴻學大儒,都是要敬重三分,哪怕到現在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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