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一口茶險些噴出來,“這,這種辛秘都被公主知道了呀。然項蒙要拿捏人,不可能這都打探不出來啊。”
“他怎麼知道呢,”秦嬗撐着頭,歪斜在靠枕道,“外室就是本公主安排的呀。至于龍陽之好嘛,那位禦史真的有嗎?不過圖新鮮,找個俊俏的小倌就上勾了。”
孟淮大吃一驚,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低下頭去。
秦嬗道:“不光如此,項晖遇到的那個鄉紳也是我安排的,現下可能正拉着項晖爛醉豪賭呢,我交代下去了,不把項蒙給他的那筆錢輸光,不能放項晖走。”
孟淮沒有接話,秦嬗笑意收斂,撚起茶杯,不動神色地道:“我做些事,蠅營狗苟,谲詐多端,驸馬會看不起我吧。”
孟淮搖頭,“我沒有這麼想。”
“非常時,做非常事,我向來不會被這些束縛手腳。隻是…”她也曾想做個幹淨和澄澈的人。
“算了,不說了。”秦嬗眸光略黯,起身回房。
孟淮跟在她身後,看天光從回廊的雕欄中透出來,一束束的光形成道牆,秦嬗穿着朱紅曲裙衣帶蹁跹,固執地撞破那道牆往前走。
他默默地望着這道背影,喉嚨有些發幹,終于在她快要轉彎消失的時候,開口喚了一聲,“公主…”
秦嬗回頭來,孟淮說:“我想,總會有人懂得…”
懂得你是個怎樣的人。
他的話沒有說完,秦嬗早已展顔一笑,微微福身,如白鶴折頸,“多謝。”
#
項蒙回府之後,一直猶豫不決,若是真跟秦嬗合作吧,怕會着了她的道,若是不跟她合作吧…
還未想完,項晖又從縣裡找了來,急哄哄地。項蒙不等他說話,闆着臉直接問:“要多少錢?”
項晖趕了半日路,渴得不行,本捧着一碗水咕噜噜往下喝,聽到這句,愣了半日,巴巴道:“…三萬錢”
“怎麼又要三萬錢!?”項蒙大叫,幾乎是從喉嚨裡嚎出來的。
“去賭坊了,”項晖戰戰兢兢,“叔父你也知道,西縣窮的叮當響,我好容易來弋陽一趟,總得玩一把。”
“玩一把?玩一把就輸了幾萬錢?”
“那倒也沒有。”項晖道:“還有一千多。”
“.……”
項蒙一拍額頭,把頭抻到項晖跟前,比着脖子,“來來來,一刀砍死老夫,一了百了。”
項晖有些吓到了,摔了水碗撲通跪在地上,他眼淚鼻涕一把,抱着項蒙的大腿,“叔父别這樣,兒不要了,不要了。”
項蒙又痛又悔又舍不得,怪就怪當初怎麼想不通要項晖去當官。
“不要了?”項蒙瞥見地上的抵報,他道:“你看這邸報,各地有這麼些逃田者。西縣去年已經顆粒無收了,春耕若不再好好安頓,那些刁民如搞點什麼暴動,你我都得死。”
“那,那怎麼辦啊?”項晖抹了一把臉,道:“那我去賭坊把錢拿回來?大不了我打張欠條。”
說的哪有這麼容易,這賭坊背後都有貴族支撐,其中關系複雜,盤根錯節,不是誰都賣項蒙面子。
相反他占據中正位長達十年,項家三代把持選人舉薦的渠道,早就有人看不慣了,這時候不落井下石就謝天謝地,還指望雪中送炭?
項蒙冷靜下來,忙叫幾個心腹去極其親近的官吏家借錢,張羅了三天,隻籌了一萬錢,還有一大半的窟窿。
還是得跟吳王說一聲,請他直接向長安度支部報備,調增款項,雖然越權了,但事急從權,也不是不可以。
項蒙正提筆要寫信,一小吏匆匆趕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項蒙猛地站起來,“什麼,參我?!”
“正是,”那小吏道:“剛截獲的消息,劉禦史昨日去了西縣巡查,發現本地春耕遲遲未開動,田原荒廢,百姓怨聲載道,細問發現是今年本該發至各村的錢還沒到位,所以連帶縣丞和您都一起參了。”
項蒙手裡握着筆,都有些打顫了,他低頭看看這信,送出去要七八日,去長安要十來日,等一個來月款項批下來,三季收的水稻都可以割第一茬了。
“不行,”項蒙捏着筆,在屋内轉了幾圈,萬般無奈之下,咬牙道:“套車,去太守府。”
#
夜深了,項蒙貿然前來,秦嬗還在穿衣,孟淮先在書房接待。
聽他說完,孟淮歎了口氣,道:“大人怎麼不早說,我畢竟年輕,有些事不清楚也不明白,西縣财政既然如此困難,你該早些告知的。隻是,今年的欠款都批下去了,我親自蓋的印,怎麼會又不夠了呢?”
項蒙擦了擦汗,道:“實在難以啟齒,本來是夠的,但去歲蝗害實在嚴重,貼補下去後,庫中便所剩無幾了。”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崔家嬌癡郎 這不是我要的仙界 八零乖乖女[穿書] 世子妃受寵日常 遇螢 所謂完美 星辰 尋氏家訓 許一個願【CP完結】 仇人突然給我一個吻 重生炮灰一心想做富婆 總裁的撩兔日常 蝕骨王妃 入魔 歸途 男神今天也很蘇快穿 貓貓失憶後叫了霸總老公 誓為公主做羹湯 若即若離的戀人 星河暗淡你依舊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