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公子久疏問候。”
王進是認得他的,便回禮道:
“我當你家主子是忘了我,否則怎麼小半年也不見他的蹤影?”
“王大公子誤會了,小的今日來也是為了此事。”懷琴一頓,又說:“年前公子被夫人指去淮南道查賬收租,臨了要回京時,卻撞上了大雪封江。如此,便年也沒回家過,隻胡亂湊合了。豈料剛過完年,公子就病了一場,卻不嚴重。隻是身在異鄉多有不便,缺醫少藥的硬是拖了大半個月。後來夫人又寫信來說,要公子采辦一批刺繡絹帛,卻豈是易得的?一行人跑遍了淮南淮北,折騰了三個月方休,這就到了五月頭了。”
“如此說來,子疏眼下回來了?”
“可不是,公子一回來便聽說您盤下了錦園,吵着嚷着要來賀喜打抽豐。好容易挨過了交賬交貨,這便打發小的來探路了……”
王進一聽也歡喜。那何子疏小他兩歲,是從前與他一同在京中跑馬放鷹,拈花惹草的惡友。而兩人一道做下的混事,闖出的禍患,用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全。但何遠卻不是個壞人,他急公好義,慷慨無私,全無一般王公子弟的矯揉造作之氣。從前遇上那京中地痞薛霸,強搶民女。他二話不說便與人打了一架,鬧得頭破血流,駭得衆人皆瑟瑟的尋醫館救人。他卻隻是笑,用那千金難買的缂絲錦袍擦了擦額角,擺手說着無謂。
而那琵琶伎見王進喜上眉梢,便知他心中意思,于是道:“伯飛,我這月十五休台,不如夜晚在荷花池邊的涼亭設宴,你看可好?”那王大公子聞言忖了忖,覺得很好,便點頭對懷琴說:“此間經過我已明白,你去回禀你家公子,說五月十五日我将在錦園設宴,請他與秦澍、明玉等人。”
那懷琴忙不叠應下了,又向二人告辭,回府傳話去了。
如此,五月十五日夜,錦園荷花池邊的涼亭上挂起六盞灑金燈籠。那清澈而柔和的燈火,在夏日晚風中搖曳,好像無形帷幔,籠在朱漆欄杆外邊。亭中,設着一面紅木圓桌,桌邊六張嵌玉月牙凳,桌上金杯銀盞,山珍海味,泛起流光潋滟。
兩個提燈籠的小厮,在夏蟲聲裡輕捷腳步,将王進、玉山、盈珠、秦澍、明玉、何遠六人引至亭前。王進穿着一襲朱紅色絹袍,勒紫金發冠,徑自在主座上坐了。玉山見狀,便揀了位子,默默坐在那王大公子右邊。何遠是今日主客,卻不落座,與秦澍虛讓了一番。秦澍自不敢接,隻拉着明玉坐到了玉山邊上。于是何遠便在王進左邊坐定。盈珠卻是萬般不會坐的,隻站在一旁奉酒讓菜。
王進見衆人安定,便命盈珠與大家斟酒,舉起那雕花淡金酒杯,道:
“我與子疏半年未見,今日雖晚了些,也算是為他接風洗塵。我敬在座一杯,隻願今宵良辰好景,不醉不歸。”
衆人聽他唱祝,紛紛舉杯飲了,又互相噓寒問暖,捎帶喝了數杯。何遠因見王進身邊之人面生,又氣度非凡,形容超絕,一時不知如何稱呼,便問王進:“半年不見,你是從哪裡認識這樣一個人物的?”
王進剛想作答,卻被那秦澍截了話頭。那秦潤之望着玉山,展顔笑道:
“子疏見多識廣,而此人又是個名聲極大的,你不妨猜上一猜。”
何遠聞言,也不推辭,隻問:“是這錦園中人?”
秦澍答:“是。”
“是錦園樂伎?”
“也是。”
“彈什麼樂器?”
“這卻不能告訴你!”
“就你這心思還想诓我,該罰,該罰!”何遠大笑起來,又忽然正了神色,對王進說:“這莫不是那錦園台柱,京中魁首玉山?”
那王大公子最喜有人提玉山的名頭,誇玉山的好處,便也舒了眉眼,笑說:“正是。”何遠聞言,連忙站起身來,向那琵琶伎恭恭敬敬行了一禮,不住念叨說:“百聞不如一見,真真的百聞不如一見……”
玉山見狀,慌忙也站起身來回禮,溫聲道:
“從來世人謬贊,究竟不堪此語。”
“他一向隻道謬贊謬贊的,不管旁人竟作何想。玉山,我勸你且住了罷,以後答‘我便是那錦園台柱,京中魁首’就好了,鬧得這八個字能吃了你似的!”盈珠捏着一把銀鈴樣的嗓子,嬌聲說道,引得滿座皆前仰後合。她見座中歡喜,便施施然斟酒,又俏着臉說:“我看往後啊,不如将這八個字寫成條,粘在他腦門上,省得他蠍蠍螯螯了。”
“小蹄子,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去!”
那琵琶伎聞言,歪在王進身上笑罵。秦澍卻仍要逗他,又對他說:
“玉山,我卻聽她說的有理……不如眼下便教伯飛寫了,好歹是一字千金,粘在那腦門上也不虧你的臉面。”
王進聽了,也忙不叠來湊熱鬧,道:
“玉山,既然他們都這樣說,你便依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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