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毛球暈暈乎乎,下意識回應了一聲。
第二天江遠帆睜開眼,就見毛球穿戴整齊地坐在床邊,他揉了揉眼睛有些奇怪。
毛球這麼愛睡懶覺,怎麼可能六點半就起床。
“你去哪兒?”江遠帆啞聲詢問。
毛球挎起她花十塊錢買的貓咪帆布包,“我去趕早集。”
江遠帆沒理解“早集”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說,“我陪你一起去。”
“你确定?”毛球臉色古怪。
在初春冷冽風中,江遠帆看着電動三輪車,有些傻眼,“你要這麼去?”
這電動小三輪是别墅裡阿姨用來拉一些米面類的東西。
毛球握着車扶手,“我在車上放了一個小闆凳,你坐着吧。”
“我開車帶你過去,電動三輪車不安全。”江遠帆十分頭疼。
“不行的,早集上人很多的,汽車很難進去,再說都是老大爺和老大娘。萬一磕了碰了,那些大爺大娘當即就躺地上,你連修車費都要不到。”毛球理由十分充足。
他隻好坐在低矮小闆凳上。
毛球騎着電動三輪,一路開心地哼歌。
風聲呼呼作響,江遠帆頭發被吹得東倒西歪,屁股被颠得生疼。
到了早集,毛球扶着臉色難看的江遠帆下車,“你沒事吧,我早就說你不适合來這裡。”
“沒事。”江遠帆咬着後槽牙。
早集十分熱鬧,擺攤的人很多,既有賣瓜果蔬菜的,也有鍋碗瓢盆,還有賣衣服、玩具、零食和早餐的,甚至還有人賣寵物和花草。
周邊熙熙攘攘,不時有自行車和電動車駛過,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毛球個子嬌小,穿梭在其中十分靈巧。
江遠帆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很大,骨節分明,透着源源不斷的熱量,讓她很有安全感又不自在地想甩開。
但他緊緊握住她的手,“我怕你走丢了。”
毛球眉眼漾着笑,“怕走丢的是你吧,你别怕,要是走丢了,就打電話報警,讓警察叔叔過來接你。”
江遠帆早習慣了她的胡說八道,“你買東西,我拿着。”
她買了幾個熱氣騰騰的肉包子,又買了兩根手臂粗的油條,一邊啃着包子,一邊快樂地在早市裡自由穿行。
明明是早春凜冽,卻熱鬧沸騰。
他一向喜歡安靜,本應該讨厭嘈雜又無序的環境,但牽着軟軟的小手,看着她快樂雀躍的樣子,他竟然覺得很不錯。
如果毛球沒那麼熱愛買廉價商品的話,他的心情會更好一點。
三塊錢一個的盤子,買一個。
新鮮但奇形怪狀的打折草莓,買一斤。
……
江遠帆忍不住腹诽,這買的都是什麼玩意,他的老婆怎麼能跟撿破爛一樣。
但看她很快樂,他隻好忍着不說。
直到她在一個賣幼崽狗狗的攤販面前停下。
“小土狗,八十塊一隻,姑娘,便宜賣給你。”
那是一窩剛剛斷奶的黃毛小土狗,一個個帶着奶膘,可愛又活潑地拱來拱去。
毛球眼睛都直了。
攤販還以為她是嫌貴,“六十吧,我便宜賣了。”
江遠帆神色不動,心裡卻警鈴大作,她看見打折便宜貨就控制不住要買。
毛球果然眼巴巴看向他,江遠帆不為所動,神情冷然地用眼神拒絕,甚至還早早做好了準備應對她撒嬌和撒潑。
她隻是依依不舍地盯着小奶狗,終究還是走了。
她像是一顆被冷空氣凍焉的生菜,垂頭喪氣。
無論是阿房宮的大平層,還是郊區大别墅,都是因為她懷着寶寶才能短暫享受到的。
輾轉在各個出租屋,辛苦十幾年攢夠首付,在郊區買一棟屬于自己的房子,才是她真正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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