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衛棟才歎息一聲,沈妹轉過身抹了抹眼角的淚水,紅着眼眶看着一臉正氣的兒子問道:“你跟玲子說過了嗎?”
“說了。”
衛棟伸出手,拍了拍沈妹,一臉欣慰的看着衛慶國說道:“今兒晚上,陪我喝幾杯,他媽,拿酒來。”
“哎,我這就去。”沈妹站起身,去拿酒了,不過回來的時候,眼眶更紅了,她把酒瓶放在他們父子倆面前,勉強的笑道:“今兒媽也陪你喝一杯,行嗎?”
衛慶國緩緩的點點頭,父母的心情他可以理解,不過,更多的是心疼他們,望着他們蒼白的頭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皺紋爬上他們的臉上,他的心裡就感到很愧疚。
“你啊,從十幾歲就跑去參軍,這一去就是十幾年,偶爾回來探親,也不到一天,爸媽不希望你有多大的成就,隻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就行。”衛棟說完,忍不住紅了眼眶,端起酒杯,豪氣的喝了起來。
“爺爺奶奶,我們和爸爸一起随軍就可以了。”衛明明稚嫩的聲音響起來,讓本來傷感的氣氛一滞,衛棟放下酒杯,摸了摸衛明明的頭頂,和沈妹對視了一眼,最後笑道:“人老了,就圖個落地生根,你們隻要偶爾回來看一看我和你奶奶,爺爺就很高興了。”
“是啊,明明回去之後,記得要寫信給奶奶,知道嗎。”沈妹收起傷心的表情,她忽然明白了衛棟的意思,他們不想成為兒子兒媳的負擔,讓他們離開的時候,還不忘挂念他們。
“爸媽,兒子不孝。”衛慶國望了二老一眼,也是滿懷愧疚,最後也端起酒杯,一口氣把酒喝了下去,衛棟想開了,心情也沒有那麼悲傷了,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說道:“放心去吧。”
有多少戰士正在為他們默默的奉獻自己,有多少烈士,正在默默的做出犧牲,他的兒子也是屬于國家的,他要為他感到自豪,而不是牽累。
“兒子,讓媽再好好看看你。”沈妹摸了摸他的側臉,泣不成聲,最後,才一臉欣慰的說道:“放心去吧,玲子她做完月子,會去找你的。”
“爸媽,我對不起你們。”衛慶國說完,一把跪到他們面前,把衛棟和沈妹吓的手足無措,連忙一起來到他身邊,把他扶起來。
衛明明悄悄的走出飯廳,來到裡屋,走到沈梅玲面前,一個踉跄,朝她跪下來。
☆、第80章:離開了
衛明明悄悄的走出飯廳,來到裡屋,走到沈梅玲面前,一個踉跄,也朝她跪下來。
沈梅玲見他的動作先是一愣,緊接好像被吓到,連忙朝他問道:“明明你這是怎麼了?”
衛明明先朝沈梅玲磕了三個響頭,他的手指蜷縮在地上,漸漸泛白,擦掉眼角悔恨的淚水,其實,他很早就想這樣做了,隻是一直沒有機會,今天,終于有這樣的機會可以彌補了。
沈梅玲吓的從床上滑落下來,蹲到他面前,不等他說什麼,衛慶國和衛棟就從外面跑進來,看到衛明明的動作,也滿臉震驚加疑惑。
“這是怎麼了?”
沈梅玲扶着衛明明,也一臉疑惑,輕輕的朝他們搖了搖頭。
“我剛剛看到爸爸跟爺爺、奶奶下跪,明明也要跪媽媽。”衛明明稚嫩的話語,頓時讓他們哭笑不得,不過,也為即将地離别作了一個緩沖。
“傻孩子,起來吧,媽媽知道了。”沈梅玲把他從地上扶起來,點了點他的鼻子,不過,更多的是暖心,衛慶國來到他們的身邊,把沈梅玲扶回床上躺下,緊接着一把抱起衛明明,揉了揉他的頭發,感受着手裡的柔軟,硬漢的他,此時此刻如同被一片羽毛輕輕拂過似的。
“明天慶國要歸隊,我先幫他收拾一下行李。”沈妹抹掉眼角的淚水,說完就退出去,而衛棟朝沈妹的後背看一眼,連忙追了出去。
“我們明明長大了,會幫忙照顧媽媽,還有弟弟妹妹,爸爸離開的這段時間,媽媽他們就交給你,你可以完成任務嗎?”
衛明明點點頭,衛慶國揉了揉他的額頭,一臉欣慰,朝沈梅玲看了一眼,眼神裡有很多難以訴說的情緒,衛明明從他懷裡滑落下來,跳到沈梅玲旁邊坐了下來,沈梅玲摸了摸他的頭發,對衛慶國說道:“你去跟爸媽在聊會天。”
衛慶國點點頭,大步流星的往外面走出去了,而沈梅玲把衛明明抱在懷裡,看到衛慶國離開的背影,沒再說什麼,而是輕輕的對衛明明說:“接下來爺爺奶奶的情緒可能不會那麼好,我們明明要做的事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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