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重複了遍:“我去找找他……”
朱瓊瓊也擡起了手,阿英往外走,兩人揮了揮手。阿英轉身,走開了。
他走出了那迷宮,穿過那走廊,他在竹子前停了停。岑叙拍的那株野草去了哪兒呢?他蹲下,他找啊找,他找不到了,他還擡起自己腳底,他想他可能踩死它了,但他連野草的屍體都找不到。他隻好站起來,他從後門出去了,他走到了街上,馬路上,哪裡還有岑叙呢?隻有一個又一個匆忙的人,一張又一張模糊的臉,一段又一段别人的生活。阿英擦眼睛,擦臉,他往回去,他沿着大路往回走去。
三個工人站在馬路上測量,描畫斑馬線。
阿英看到他們,經過了他們,又扭頭多看了兩眼。他邊走邊給小翼打電話。
他問他:“你記得《白線》的故事嗎?”
他舉着手機,他很靠近洋房了,他看到記者們走了許多,圍觀的人有的坐在了地上,大家都懶洋洋的。洋房門的開着,紅紅站在門口朝他直揮手,好似在示意他快進去,看上去很着急的樣子。阿英繼續佯裝打電話,望着那斑馬線說:“我前兩天又重溫了。”
“那些朝鮮人,他們在日本出生,在日本長大,卻把朝鮮當成自己的家,美和子回到平壤時,站在馬路上就哭了,她一直哭,一直哭。”
他問道:“小翼……你在哪裡啊?”
突然,紅紅被人撞開了,一個年輕男人踉跄着沖出了洋房。他的手裡抱着什麼,那年輕男人擡起了頭。阿英傻眼了,是小翼。
他想喊他,一看周圍,記者和路人們又都來精神了,全看向了小翼。小翼慌張地往身後一觑,接着跑到了馬路上。阿英跟着上前兩步,他還是想喊他,還是沒能喊出來,記者們已經舉起相機瘋狂地按快門了。兩個保安追了出來,小翼沖向了阿英。阿英慌了。
“站住!!”一個保安高喊着撲倒了小翼。小翼手裡的盒子摔在了地上,盒子摔開了,一塊紅布飛了出來,風一吹,好多塵埃在空氣中飛舞。
阿英打了個噴嚏,小翼在地上哈哈大笑。阿英接連打噴嚏,打得頭暈眼花,小翼還在笑。阿英隻覺得眼前的場景像極了某個電影畫面。但絕對不會是《白線》,《春潮》,《修羅之隐》,《下午三點半》,《****》,《紅塵三事》,《關雲》裡的畫面。
阿英笑不出來。他拿出手機給小翼拍了張照。
後來,這張照片出現在晚些時候的各大線上線下的娛樂新聞頭條。
再後來,小翼憑着這段經曆,其後半年的綜藝通告排得滿滿當當。
——《白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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