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擔心,我自己能找吃的。”
黎昭昭認真地看着老管家,唯獨語氣怎麼聽都像是南陽王府苛待了她不給飯吃,逼得她自己去找似的。
“這……這……”
老管家搓了搓手,無奈道:“要不您在這兒等等,我去喚小廚房的人給您開竈做飯?”
“我自己去。”
黎昭昭不為所動,堅定不移。
說完,頭也不回地蹿去了後廚,行動起來那叫一個輕車熟路。
“姑娘您慢些,别叫煙熏了眼睛。”
老管家跟在她後頭,簡直操碎了一地的心。
後廚裡呼啦卷進來一陣風,原本打盹打得好好的燒火婆子一下被刮醒了,睜眼便瞧見面前站了個淺綠裙衫的小女娃,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黎昭昭歪着腦袋四處打量了一遍,對那婆子問道:“可還有些什麼吃的沒?”
燒火婆子愣了,不知從哪兒冒出這麼一位細皮嫩肉的小姑娘,很是費解:“這是?”
好在老管家緊趕慢趕地趕到了廚房門口,守在黎昭昭身旁,叫醒了其他幾個婆子道:“都起來都起來!開竈做飯!”
幾個婆子諾諾地應了,忙差人去抱柴火。
“姑娘病着,做清淡些好。”老管家吩咐道,又問黎昭昭,“您有什麼想吃的?”
黎昭昭想了想,也不好太麻煩人家,挑些府上常做,她們也常備下的東西才好,便問道:“你們家世子平常都吃什麼?”
“世子……”老管家一口答道:“世子爺倒是常吃玉糁羹。”
他記得他們家世子爺忙起來時,的的确确是常吃這個。
玉糁羹?
黎昭昭在心底嫌棄地歎了口氣,不就是芋頭粥麼,換個名字也是素菜。
“行,就這個了。”
她一撩衣擺,坐在了廚房的小桌子上,翹着二郎腿,架勢活像個走江湖串館子的,開口喝道:“來一碗玉糁羹,再加點肉!”
一衆婆子們:“……”
“快去忙活,别讓姑娘等急了。”管家提醒道。
黎昭昭在一旁撐着額角,百無聊賴地坐着,偶爾覺得身上有點兒發冷,也沒怎麼在意,沒一會兒油煙冒起來了,才覺得稍稍好受了些。
“管家伯伯。”她喚了一聲守着她的老管家,“你不用守着我,我吃完了自己會回去的。”
即便她很不想看到趙衍這個老混蛋。
“哎,好。”老管家點了點頭,依然守着沒動。
黎昭昭趴在桌上不說話,隻等着粥好,她聽着廚房裡冒出滋滋的煙火氣,屋外是二月乍暖還寒的春風,莫名的相映成趣。
老管家看黎昭昭甯願坐在煙熏火燎的廚房裡吃飯,也不願回屋去,隐隐明白她是在躲避趙衍,便沒有再說什麼。
等芋頭粥的閑隙,他又再三思量了一番,覺得還是喚個丫鬟來看着黎昭昭比較好,于是吩咐周圍的人做好飯,匆匆抽身去了内院。
黎昭昭望着老人家離去的背影,打了個哈欠,腳邊恰好跑過一個抱柴火的童仆,年紀看起來比她大不了多少,腿腳頗為利索。
“四兒,柴火添了嗎?”遠處有婆子叫道。
“來了。”
那小孩跑得更快。
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黎昭昭盯着那個小仆看了半晌,轉了轉眼珠子,蹑手蹑腳走到了竈台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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