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蓉在靈堂前大哭了一場。
哭得黎昭昭手足無措,給她遞手帕她也不要。
最後這姑娘竟哭暈在靈堂前,吓得黎昭昭不得不把姑姑喊過來,将徐蓉送回了家,還不知她回家會怎麼樣。
“吓死我了小姐!”月兒摸着胸口對黎昭昭道,“沒想到徐家小姐對大公子這般情深義重,弄得我都有些想哭了。”
月兒真的擦了擦眼睛。
原本毀了這樁婚事便有黎昭昭一份,現在見月兒這樣,她更愧疚了。
“天涯何處無芳草,希望她能早點移情别戀吧。”
黎昭昭隻能這樣想,但——
她又想到自己也無法喜歡上趙宣誩的事情,歎了口氣:“算了,我自己都做不到。”
幾天後姑姑特地挑了個日子帶黎昭昭進宮,一大清早便起來為她梳洗打扮:“好看倒是次要,最重要得端方大氣。”
黎昭昭一再挺直脊背:“姑姑,到底什麼事情?”
“宮裡前一陣子來人說,太後要見你,到底是什麼事情我也不知,”姑姑仔細檢查她的衣裙,“你不見那幾日,我推說你病着未免沖撞太後,一直到今日,是該去向太後回話了。”
正說着,院子外頭忽然傳來月兒的聲音,姑姑扶着她的頭發看向門外:“什麼事?”
“夫人,”月兒站在門口回話,“今早有人給小姐送來傷藥和補品,好像是太孫殿下的人。”
姑姑走過去看了看,低聲吩咐月兒:“以後不必問是誰送來的東西,你直接拿進來,知道嗎?”
“是,夫人。”
東西放在桌上,黎昭昭沒去看也沒問。
她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低下頭。
姑姑帶着她乘坐馬車先在宮門外等了一陣,進了宮門由人帶着走了一段長長的路,在一個小殿内等了一陣,最後在一個宮女的帶領下到了太後的寝宮。
又在寝宮的偏殿内等了一陣,這才被傳喚進去。
黎昭昭被囑咐過進去後少說話,不要擡頭,她便一直微微低着頭跪在地上。
太後的聲音聽着蒼老虛弱,卻不失慈祥,她問了姑姑幾句家常話,讓宮女給她們奉茶賜座,又道:“讓黎子默的女兒上前來。”
姑姑應了聲,示意黎昭昭過去。
黎昭昭便往前走,直到太後身旁一個宮女稍稍側身擋住她,暗示她可以了,黎昭昭才駐足停步。
她低着頭看不清太後的表情,隻聽見她無悲無喜的一句話:“黎國公的女兒是該這樣,看着就一身傲骨。”
不知是誇獎還是諷刺。
然後她就被人帶到了外頭,隻留下姑姑一人單獨向太後回話。
直至姑姑從殿内出來,已是日昳時分,太陽微弱的光線照在空蕩蕩的宮牆路上,顯得周遭一切都死氣沉沉。
折騰了大半天,由于沒吃上午飯,黎昭昭甚至沒心情知道太後跟姑姑說了什麼。
她特意挑磚縫踩着往前走,嘴裡嘟囔:“太後都不用吃午飯嗎?她不吃我還吃呢。”
“沒個正形,”姑姑看了眼她走路的樣子,“這是在宮裡。”
又道:“待會兒回去不就有飯吃了,少不了你的,你到底給我正經些。”
“我正經些太後能給我封官做嗎?”黎昭昭大步走起來。
姑姑笑出了聲:“太後不能給你封官做。”
笑完後她的臉色又嚴肅起來:“不過也不是什麼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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