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沒有。就如此時此刻,她忽然有些渴望這個名義上的父親,能别那麼急迫決定要宰了她,至少問一句,你是何人,你與曲蘭宸是什麼關系。可惜還是沒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強烈情緒若旋風般在她心中越攪越濃,自懂事以來向來平闆無波的内在突然間驚濤駭浪洶湧而至。為什麼?天道不公,有生靈為草芥,有生靈為猛獸,有生靈為沖天巨森,有生靈為卑賤蝼蟻。無論生為何物,活着便要各盡其分,各安其所,天命難違,無甚可怨。然此時此刻,她卻驟然湧上一種不甘。為什麼天命落到她身上,隻有如此,隻能如此?她自幼便饑一餐飽一餐挨了過來,娘親不發病還會照料一二,犯了糊塗時便由着她自生自滅,五六歲上便不得不滿山滿野亂鑽亂跑,為口吃的殚精竭思無所不為。若不是生來力氣大,身手敏捷,命喪猛獸之口不過須臾之事,而山下歹人衆多,多少次為偷一個窩窩頭,她也險些要被人打死打殘。曲陵南活下來不容易。可為什麼是她要活得不容易?她明明雙親俱全,卻活得比鎮上的小乞丐還艱難。這一瞬間,曲陵南胸中怒意滔天,她都不知道自己原來積攢了這麼多怨怒,似乎自出生以來種種視為理所當然的不公,其實隻是壓抑而已。模糊之中,她聽見傅季和一疊連聲催促新娘子動手;她聽見新娘子鄙夷輕笑道殺這麼個小賊會髒了自己的手;她聽見有人谏言大喜之日不宜見血,不如将她四肢挑斷丢野狗嶺喂狗;她聽見管事的上來圓場打哈哈請衆人進府内喜事繼續,轉頭吩咐家丁将自己毀容斷足,賣到人販子那。嗡嗡之聲不絕于耳,一股強大的氣流在體内橫沖直撞,頃刻間沖向緊緊拌着她的藤條那。她突然感覺藤條開始抖動,藤條上依附的力量像冰雪消融一般,無聲無息被那股氣流吸走,融彙,滲入皮肉,悄然轉化為她自己的力氣。曲陵南猛然睜開眼。她低吼一聲,雙手頓時掙開,手掌一伸,地上的小柴刀像被吸附一般自動奔向她手中。她張開喉嚨,嗓子裡發出一聲清嘯,猶如鷹擊長空,雙足躍起,以前所未有的高度朝轉身離去的傅季和夫婦撲了過去。☆、曲陵南此刻猶若被人置于火上炙烤,又如烹煮熱油,那股吸納了術法卻未能化為己用的強大氣息在她體内橫沖直撞,于四經八脈當中猶若脫缰野馬奔騰疾馳。曲陵南感覺到自己渾身膨脹,就連眼珠子突突跳動,似有看不見的氣吹鼓得宛若向外凸出。她的小柴刀從未如此刻這邊淩厲異常,夾雜尖銳的殺意,瞬間自取傅季和後背。她全部的念頭隻剩下一個。宰了這個男人,一刀将之劈成兩半,讓他血肉橫飛,橫死當場!不如此,不足以平心中怨怒。不如此,不足以慰娘親在天之靈。她滿眼都是刺目的紅,人道是喜事臨門,紅光滿面,在她眼中,卻成血色連天,不死不休。一刀劈下,寒光滲入,傅季和一聲慘呼向前撲去,後背已被劈開一道狹長傷口,鮮血頓時濺出,有些還射到曲陵南臉上。曲陵南眼眸充血,面無表情,借着下躍姿勢,反手又是一刀劈去,這一刀直取頸項,乃存了十足殺意。然刀至半空,卻聽得一聲清叱,刀鋒随即又被藤蔓纏繞。曲陵南緩緩轉過頭去,隻見新娘子臉色蒼白,雙手做出複雜的法訣,霎時間,刀上藤蔓又長藤蔓,密密麻麻猶如蛇群過境,全朝曲陵南身上爬去。曲陵南冷冷盯着新娘,橫刀當胸,任由藤蔓爬過一動不動。疾風吹起曲陵南的額發,顯出小姑娘陰沉的臉,她目光直勾勾盯着新娘子,體内肆虐的氣息正瘋狂地吸納身上爬過的藤蔓。新娘子以達練氣期五層,此藤蔓乃其門派木系功法&ldo;苒木訣&rdo;中修至二層時以自身靈氣幻化的攻擊術。外人看來,隻道曲陵南被新娘子捆了個結結實實,可新娘子卻越來越心驚膽戰,因為她渾身靈力,正如水流一般,又藤蔓源源不斷被對方吸走。這是什麼邪門妖法?新娘子臉色慘白,渾身發抖,此時想抽身而退,連連催動&ldo;苒木訣&rdo;,卻發現不僅毫無效用,反倒令靈力流失越發泛濫。她臉上狠戾之色一閃而過,拼了剩餘靈力于掌心,雙手一合,暗綠色氣芒乍現掌間,片刻之間凝成一把綠色利劍,新娘子大喝一聲:&ldo;去!&rdo;利劍頓時破空而至,直接刺向曲陵南眉心要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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