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細看看,有無不妥的,我眼疼。”
歸菀微微吃了一驚,聽他不像是說笑,略一遲疑,起身浸了把熱手巾,拿來給他朝眼睛上一捂,笑盈盈道:
“世子閉目養會兒神。”
把信一拿,歸菀逐字逐句默讀了,一氣呵成、酣暢淋漓,尤其開篇,實在不凡,忍不住多讀兩遍,記在了腦子裡。
“世子雖用骈偶,卻不繁瑣,一針見血,铿锵有力,我沒看出有什麼不妥的。”她給他輕輕一放,認真道,“力不足以自強,勢不足以自保,世子這一句,把柏宮的處境點的很透,希望他能聽得進去。”
手巾一扯,晏清源露出兩隻噙笑的眼來,又十分精神了,歸菀一怔,呆呆看他片刻,疑心他方才根本就是捉弄自己,一時間,未免有些後悔。
晏清源笑道:“你真這麼希望的?”
問的歸菀心口一跳,默了片刻,答道:“我不喜歡打仗,也不想總有人因此而死。”
晏清源付之一笑,沒說什麼,見墨迹幹了,把信一折,塞進紙封,那雙長眉,不覺間,又微微蹙了起來,隻對着燭火出神。
歸菀看在眼裡,不由問道:“世子,是不是有心事?是因為柏宮嗎?”
“最難熬的時候,也許,已經過去了。”他說的沒頭沒腦。
外頭月華如練,灑一地清霜,映得窗紙透透的白,風卷着殘葉,嘩啦啦在院子裡打着旋兒,枝頭殘存的幾枚,一掙,也就随風去了。
明間裡燃着小火盆,兩相對比,顯得格外舒适自在了,歸菀見他凝視着自己,卻并不再說話,撐不住臉紅,咬着唇低下了頭。
兩人難得沉默,歸菀略覺尴尬,悄然起身,晏清源也不攔着,隻是抽出一張信箋,揮筆一蹴而就,不知又寫了什麼。一撩袍子,快步走到門口,問侍衛:
“那羅延人呢?”
“他剛去解手了。”
那侍衛答完話,很有眼色的去找,未幾,那羅延一邊提褲一邊捂帽,一溜小跑過來,詢問地看着晏清源:
“世子爺?”
信函一遞,卻是兩封,那羅延低頭瞄了一眼,除卻給柏宮的,還有給軍司鐘弼的,見晏清源面色如常,心底卻疑惑不解,便追問一句:
“世子爺,不給慕容将軍去信,而是給軍司,是不是擔憂慕容将軍……”
話還沒完,一想不對,鐘弼監軍是不錯,可慕容紹跟前段韶斛律光都跟着呢,更不要說,主帥大都督晏嶽也該差不多到徐州了,不是提防慕容紹的時候呀!
晏清源乜他一眼,一語揭曉:“不過讓鐘弼作檄過江,好讓蕭梁老兒知道我文治武功,他一把年紀,還想着幹預我大魏内政,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語氣到最後,完全是個蔑然姿态了。
歸菀在那羅延進來時,早在稍間避嫌,此刻,聽入耳中,臉上的血色頓時褪了個幾分,一走神,繡針刺到指頭,她悶哼一聲,連忙拿帕子擦去了。
他真的要過江?
再一回神,已聽那羅延說道:
“世子爺,慕容将軍要南下?”
一語問到關鍵,歸菀一顆心都被揪了起來,外頭晏清源哼哼一笑:
“不,我是要暫同他講和。”
那羅延腦子轉得猶如疾風,立下明白了,眼睛一亮:“這個時候,南北一講和,柏宮可就沒轍了,”還沒樂完,頓時又洩了氣,“西邊賀賴肯定還窩在老巢裡琢磨着怎麼打世子爺的主意,就怕高景玉摻和河南一腳,不好辦呐!”
形勢确實複雜,掐指一算,往北有柔然,西邊是賀賴,南地一老翁,中間還橫着個不可一世的宇宙大将軍柏宮,那羅延愁眉不展,算來算去,世子爺眼下簡直就是四下裡透風,頓覺惆怅,大相國這一走,快一年了,局面一下就失控得猶如野馬脫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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