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容胥安撫着哄着白笙放了手,起身去,一盞一盞的吹滅了帳篷裡的蠟燭。
在白笙不安的叫喚聲裡,快步走回床榻,随意的扯開外袍丢到床角邊上,掀開被子的一角,一把将滾過來的白笙攬進懷裡,相擁着躺進了被褥裡。
白笙終于滿意了,全身每個毛孔都像是在說着高興,又滾了半圈,緊緊的貼在容胥懷裡。
白笙歪歪扭扭的縮在容胥懷裡,腦袋歪着壓在容胥胳膊上,翹着小腿晃了晃,勾到了容胥的小腿上,兩隻手拽着容胥胸前的衣裳,眉開眼笑。
容胥輕輕撫着白笙的背脊,吻了一下白笙的發旋,溫聲哄道:“睡吧,我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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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寵愛
夜色沉寂,一片寂寥,黑暗中隻能聽到幾不可聞的風聲和淺淺的呼吸聲,平穩而安逸。
容胥動作小心翼翼的将手臂從白笙的腦袋下面抽出來,借着黯淡的月光,把白笙揮出被褥的手重新放回被子裡。
他輕手輕腳從床榻上下來,擡手撩起攏挂鈎上的紗幔,慢慢将床帳放下來,掩的不露一絲縫隙,床帳阖上的瞬間,也将容胥周身的溫柔掩入了夜色之中。
初春的夜裡依舊有着冬寒的涼意,容胥卻沒有披搭在床欄上的外袍,隻穿着一身墨色的絲質内杉,徑直向外帳的茶幾上走過去。
火折子閃過一瞬星點的光,接着一盞低矮黯淡的燭火被點燃,容胥手腕微微晃動,将熄滅的火折按進瓷簸中碾碎。
昏暗的燭火被風吹動着,在夜色中搖曳了幾下,待它再次平穩下來時,茶幾面前已經跪了一個黑衣暗衛,矮桌上的燭火太過黯淡,隻能将将照亮手邊的一小方天地,隐在陰影處的暗衛伏在桌邊,也幾乎要與茫茫夜色融為一體。
容胥發髻幾乎未亂,隻有幾縷發絲貼着額側垂了下來,眼眸低垂着,全掩在晦暗不明的陰影中,看不清神色。
聲音有些喑啞,比衣裳布料摩擦間發出的聲音還要低,問道:“動了?”
單膝跪于桌前的暗衛點頭,壓着嗓子,聲音卻還是能聽出幾分即将功成的興奮,“山下已經有動靜了,對面探路的已經上了山,走的正是陛下讓人空出來的那條小路,估摸着至多還有一刻,便能進獵場,周邊的兵力已經就緒了,隻等叛軍入甕。”
龐陳自視甚高,行事十分狂妄,不但派人刺殺,還不斷的安插探子妄圖混進來,暗衛們整日要應對的都是這樣雜亂的瑣事,如今終于要一舉将這些老鼠從溝裡逮出來,難免不興奮。
最重要的是,将一場可能的危機轉成難得的契機,借彼之力,攻彼之計,并将事事都一步步料中,既抓住主謀,還能引出躲在暗中的與事者,跟着這樣的主上,能有機會看上一場這樣精彩絕倫的戲碼,着實是一件令人興奮的事。
容胥眼眸微擡,看向眼皮子底下的暗衛,面色一如既往的平淡沉寂,低聲吩咐道:“等人進了獵場以後,着一小隊人僞裝成叛軍模樣,提前把附近帳篷裡人都引到最西邊。”
頓了頓,細細囑咐道:“記噤聲,勿喧鬧,若是有人高聲吵鬧,直接打暈了拖過去。”
“是。”
暗衛心中正浮上幾分不解,還沒想明白,就見容胥提起茶壺,十分随意的往硯台中倒了一點茶水,拿起擺在一旁的墨錠研起了墨。
墨石摩擦聲不大,在極靜的帳篷中卻很清晰,容胥沒磨上幾下,提筆便蘸了稀薄寡淡的水墨,開始在紙上寫字。
下筆很快,毫不停頓的将一張紙寫滿,墨汁未幹便直接拿起來交給暗衛,“若是沒有别的變故,就讓人照着這上面的做,不用再來禀了。”
容胥輕聲道:“今夜之事就全權交由你處置。”
暗衛雙手接過紙條,聽見容胥那句話時忽然頓住,愣了幾瞬才低下頭,借着昏暗的燭火勉強看清了上面的字,神情再次浮上了訝異。
南明王造反之事,暗衛幾乎是有一半都參與其中了,雖說是龐陳起了不臣之心,可這樣的心思,十之八九都是容胥一手養起來的。
先前不明白,可到了如今這最後的一步,暗衛也已經能大概知曉陛下的成算了。
先帝仁慈,明面上雖是君臣和睦,其實漸漸縱虎為患,到陛下這裡,前朝廷留下的禍患已然太多,不隻皇子,就連外姓藩王獨掌地方大權,以至于陛下剛登基便引來亂臣闖宮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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