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用“師兄弟”來形容薛榭,而是用的“手足”這個詞。果然不是塑料兄弟情啊。戚斐悄悄地松了口氣。
薛策眼睛睜得很大,完全沒想到自己一直想見的人,會就這樣出現在眼前,呆了幾秒後,傻乎乎地接了一句:“你……不是在閉,閉關嗎?”
“提早出來了。”季天沅笑了笑,将薛策從地上扶了起來,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幾個小孩:“帶他們下去療傷。傷愈之後,将門規抄十遍,方可出房門。”
戚斐忍不住叫了一聲好。
在出關的時候,季天沅肯定已經聽說了這出鬧劇的前因後果了,顯然,他也清楚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脾性。
季飛塵那胖墩,剛剛還橫得跟什麼似的,來到他爹面前,氣焰全消,跟鹌鹑似的跪着,根本不敢惡人先告狀,或者撒潑不抄書。
戚斐:“……”
唉,又一個世界級謎團出現了。季天沅這樣的男人,為什麼會養出一個這麼無法無天的兒子?
莫非是因為常年閉關,沒空管教兒子,兒子被其餘仆從寵壞了麼?
等所有人都退出去後,季天沅将薛策帶到了一旁,讓他坐了下來。平複了一下心緒後,他溫和地問了小家夥的經曆。包括他是什麼時候來崇天閣的,近兩年來,都在做什麼。
聽到薛策這一年多以來,一直在做最低等的雜活,季天沅的眉頭越皺越緊。他伸手搭住了孩子的靈脈:“你以前有遇到過和今天類似的,從手心冒出火焰來的情形嗎?”
薛策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有,遇到危險時,有過幾次。”
季天沅沉思了片刻,才說:“等一下我叫幾個人跟你去水蔭峰,幫你收拾東西。”
“我是不是,不可以留在水蔭峰了?”薛策早已預見了是這個結果,木然地垂下了腦袋,片晌後,補充了一句:“季叔叔,不用,幫我收拾了,我的房間裡,沒有什麼東西……”
“是不能留在水蔭峰了。”季天沅莞爾:“不過,不是要趕你離開崇天閣,是要你搬來金鸢峰。今後,你就叫我師父吧。”
他其實也預感到了,自己的這個決定,在之後會引起什麼非議。但他也做不到對手足的兒子置之不理。更何況,薛策極有可能,是修道界兩百年不見一人的火修。有這樣的天賦,不該被埋沒。
薛策呆住了:“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季天沅給他上了一層傷藥,一邊說:“剛才問的那些,都是你來崇天閣之後的經曆。那麼之前呢?你一直在東嶽生活嗎?”
“嗯,我爹,很早就……不在了。我娘,後來也不在了。我在東嶽,和一隻窮獸一起生活。”
戚斐一震,陡然看向了薛策的側臉。
她不會聽錯了吧?
前世的薛策,童年的回憶,竟然是完整的!
他還記得她扮演的那隻窮獸!
季天沅顯然也有些意外,反問:“窮獸?”
“她對我很好,化了人後,還把我從都是鬼怪的山谷裡,救了出來,可之後,她就消失了……我便一個人來了北昭,一開始是想,找到她。”薛策的發絲擋住了眼睛,聲音很悶:“但,怎麼也找不到她,哪裡都找不到。”
季天沅放下了手裡的藥瓶,想了想,說:“妖獸在化人之後,壽命都會縮短很多。興許,那隻窮獸是元壽已盡了,所以才會消失,并非故意抛棄你的。”
薛策的鼻子發酸,幾不可聞地點了點頭。
他其實在幾年之前,就隐隐約約地想明白了。
在最開始,發現窮獸消失的時候,他又委屈又着急。到處尋找,也到處碰壁,逐漸心灰意冷。
那時候,他的心裡其實是埋怨過她,也恨過她的。埋怨她以前對自己那麼好,還答應他要一起去北昭,又突然消失,不要他了。有時候,還會産生一種類似于自虐的陰暗念頭——她以前那麼疼愛他,如果知道他當了小乞丐,還總是吃不飽,穿不暖,被人罵,被人打,會不會心疼得流眼淚?也許還會突然出現在他的身邊。
那時候躺在破廟裡的他總是這樣想。
嘴上說恨她消失。但是,如果她真的回來了,他一定會不計前嫌,拼命地鑽進她的懷裡,絕對不會追究她消失的事。
人總是會長大的,長大後,不切實際的幻想也會破滅。很多時候,而長大就是一瞬間的事。已經不記得是在哪一個瞬間了,他忽然就明白了很多。
他的窮獸在化人之後,不等他給她取一個名字,就突兀地消失了。應該不是自己想走,而是不得不走。
化人的妖獸都會早亡。她其實早就不在了吧。
季天沅拍了拍薛策的肩膀,歎了一聲:“聽你所說,這隻窮獸照顧了你幾年,是因為你收留了腿受傷的它……一隻還未開化的窮獸,卻也懂得知恩圖報,這麼有情有義,在東嶽也是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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