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钰回府後便直接去尋了蔣家老太爺蔣肅,表示自己也要參加春闱。
蔣肅早在兩年前便以身體為由請辭在府,但蔣府真正的掌權人依然是他。
蔣钰曾是蔣肅最為看重的孫子,隻可惜他摔斷了雙腿意志消沉徹底荒廢了。
“怎麼突然想起參加春闱了?”蔣肅隻淡淡看他一眼,面上看不出喜怒,狹長的鳳眸因年老而眯成一條細線,讓人瞧不清他的目光。
就連蔣家幾位老爺看到蔣肅也是惶恐敬畏,而蔣钰卻是心如止水。
因為他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了,自然也不在意對方的喜惡。
“孫兒不甘,還想一試。”
“哦?”蔣肅似有了幾分興緻,開口詢問道:“你有何不甘?又有何所求,說來與我聽聽。”
蔣钰睫羽微顫,聲音潺潺如溪流,“孫兒不甘多年苦讀付之東流,不甘一輩子受人奚落譏諷,孫兒想要……”
蔣钰聲音微頓,他還沒想好自己要什麼。
隻是見她為了學堂而對别人寄予厚望,他單純的想着若他春闱能取得好成績也可以來幫她宣傳學堂,僅此而已。
蔣肅喉嚨裡發出一聲低笑,“人看不清自己的欲望,前進的路上便會猶豫不決。
你若想讓我幫你,便該讓我看到你的誠意才對。”
蔣钰抿抿唇,擡起眸子迎視着蔣肅,一字一頓道:“若孫兒想要承襲蔣家,祖父可會願意?”
蔣肅沉默一瞬,旋即朗聲大笑,“你年紀大了,口氣也大了,
開口便想要蔣家,你覺得你配嗎?”
“配與不配不适怎知?蔣家到了我這一輩并無甚出衆的人才,祖父也沒什麼選擇不是嗎?”
蔣肅眸光一冷,雙眸因怒睜而露出一縷鋒芒,“你好大的膽子!”
蔣钰明明是蔣家脾氣最溫順不過的人,卻也是最無畏的人,便是面對蔣肅的怒火他也渾不在意,“孫兒隻需一個參加春闱的機會,至于其他事祖父敬請待之。”
蔣肅眯着眼睛盯着蔣钰看了一會兒,旋即揚了揚唇角,露出一抹慈愛的笑意,“好,那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希望這次你不要讓我失望。”
蔣钰說得不錯,蔣家的孫輩都是平庸之輩難以擔當大任,如果蔣钰真的做到讓他滿意的程度,他不介意再栽培他一番。
……
另一邊顧錦擰眉端詳着自顧自整理桌案的沈無疾,沈無疾側眸朝顧錦一笑,還是那副半死不拉活的樣子,“顧小姐終于察覺到我的俊美了?
你什麼時候想讓我做入幕之賓都可以,我會的東西真的很多。”
顧錦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那你會不會起死回生,被人扭斷脖子還能複活的那種?”
沈無疾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讪讪一笑,“目前我對醫術還涉獵不多。”
顧錦翻他一眼,好奇的問道:“你與蔣钰有仇?”
“沒有。”沈無疾搖頭,“這是我們第一次見。”
“那我為何覺得你對他似乎頗有敵意。”
沈無疾的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瞬便恢複如常,輕描淡寫的道:“我就是好奇蔣家能為蔣钰做到何等程度,他一個瘸子到底能不能上朝堂。”
“真的?”顧錦眼中帶着狐疑,總覺得沈無疾有事瞞她。
沈無疾歎了一聲,幽幽道:“其實也不盡然。”
沈無疾含情脈脈的看着顧錦,“我就是看他與顧小姐搭話心裡嫉妒……啊呀!”
又是一本書正拍在沈無疾臉上。
“下次再與我廢話我就換硯台了。”
沈無疾看着顧錦的背影漸漸斂下眸光,緊握書冊的手背泛起青紫色的血管。
蔣,還真是一個讓人讨厭的姓氏!
“少奶奶。”如意颠颠的跑過來,語氣急促的道:“少奶奶,您不是派人盯着白夫人嗎,有消息了!”
“她出府了?”
如意連連點頭,神情有些困惑的道:“白夫人去了兵部,您說她去那做什麼呢?”
顧錦瞳孔一縮。
壞了,她還真是奔着老頭子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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