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幾個彎,我們再次來到了之前來過的地方,此刻已是日頭高照,街上全是過往的人流,他們買早飯、賣早飯、買菜、賣菜,各種聲音不絕于耳,人喊聲、雞叫聲、狗吠聲、鴨嘎聲。
燕丹還是老樣子,把車停在了店門口,選了一個最靠近門的位置坐下來,生怕有人來偷報紙。
“請客?”燕丹大言不慚地說。
“我陪你這麼長時間,還要我請客?”我說。
“要不是你昨天叫我打麻将,我也不至于輸這麼慘。”
“你又不是輸給我的,你輸給阿俍的。”我搖搖頭,不過燕丹輸錢我占有一半的原因,畢竟是我叫他來的,“算了,你吃什麼?”
“雞蛋面!”燕丹從剛剛收到的一把香煙裡挑了一支不好不差的給我。
“自從你結婚那次,我還真沒看到你主動發煙的。”
我起身去點單,看到燕丹選的雞蛋面隻要6塊錢,看來這小子還挺識相,選了一個最便宜的面條,于是,我點了兩份牛肉面,還加了兩個煎蛋。
“點好了?”等我坐回座位的時候,燕丹問道。
“廢話,不點好我幹嘛去了。”
燕丹看着我,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似乎是在表達對我請他吃早飯的一種回饋。
“我聽說胖子離婚了。”吃面的時候,我冷不丁地說道。
燕丹正把一長塊面條往嘴裡塞,聽到我的話之後差點噴出來。他抽了幾張紙巾把從鼻孔裡冒出來的面條擦幹淨,擺出一副耐人尋味的表情。
“我說什麼來着?”燕丹喃喃自語道,“我說什麼的,這個死胖子整天不着調,整天就這裡放一炮那裡放一炮,沒想到把自己給放進去了。”
“不過這個事情我隻是聽說,不一定是真的。”我解釋道。
“有可能,這胖子看這階段沒什麼話題了,又開始刷存在感了,沒想到他居然把自己也擺進去,麻雀雖小,屎尿巨多,這個胖子,趕緊叫過來,我們要好好勸勸他,做兄弟的就是在這個時刻體現出價值,不能看着他越陷越深啊。”燕丹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讓我為之動容,突然間發現燕丹這個人雖然平時渾渾噩噩的,但在正事面前還是懂得大是大非的。
“胖子他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除非他來找我們,不然我們是很難捉住他的。”我說。
“要他出現的時候他是一根毛都看不見,不要他出現的時候,他整天騎着電瓶車這裡蹿那裡蹿,早兩天他來來我家問我他的一部手機能賣多少錢,我說這種東西要去問鋼蛋,我對手機又不懂,你看我到現在還在用幾年前就該淘汰的二手貨。”燕丹說着,從兜裡掏出一部蘋果6啪的一下拍在桌上,手機前面的屏幕碎的跟雪花一樣,後蓋也已經磨損成斑駁一片。
“你一個月賺這麼多,幹嘛不買不好點的手機。”我一邊驚訝于面前這部手機居然還能開機,一邊規勸道。
“我又不玩遊戲,又不拍照,能打電話就行了。反正送包裹的手機是單位發的。”燕丹把手機揣進兜裡,站起來準備離開。
我知道燕丹有一部郵政專用的功能機,外表看起來跟特工使用的手機一樣,造型獨特,還附帶外紅掃描功能。
“再陪我轉轉?”燕丹騎上電瓶車問道。
“算了吧,回家了。”我看了看逐漸高升的日頭,準備打道回府。
看來胖子這次的離婚風波是更加撲朔迷離了。
回家的路上,我腦子裡還在不停地思索着,要說他離婚,以我對胖子的了解,他是絕對不可能幹出這種事來的,難道這次又是他在我們面前放煙霧彈、刷存在感?
我覺得正常人都做不出這種事。
不過,在精神病院工作了這麼多年的胖子,還能算正常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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