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該喝藥了。”宮人冰冷的聲音響起,捧了藥碗奉上床前。
“咳咳。”龍帳内傳出兩聲壓抑的低咳,一隻手揮出,藥碗砰然落地,藥汁灑了一地。
“朕不喝,滾出去。”
宮人習以為常,一闆一眼的一禮退出,去取外間早已留好的備用湯藥。
姑蘇亦水自簾帳後走出,目光掠過龍榻諷然一笑,劈手打暈了端藥返回的宮人。
另一隻手穩穩接住失重的藥碗,湯汁一滴不灑,隽雅從容。
“皇兄,來喝藥。”姑蘇亦水掀了龍帳,含笑而道。
蘇霖聽到聲音的一瞬間,隻覺腦中嗡鳴一聲,眼前火花亂墜一片,錯亂中帶着難以言表的震驚。
姑蘇亦水卻不管他的反應,坐在了床側,輕輕松松伸手将他拽了起來,讓他靠在枕上。
“皇兄來,喝一勺。”她舀了漆黑湯汁,送到他唇邊,也不顧他的反應,強硬的送了進去。
湯汁順着唇角淌落,他目光聚焦,退後半步。
淩冽勾唇,她将藥碗放落,倏而收斂了笑意,“陛下,寅帝陛下。臣來幫你,清君側,振軍威,莫急,很快您就不用再喝這惡心的東西了。”
她轉身,衣袖一動,藥碗摔落四分五裂。
“蘇霧——”他擡手抿去唇邊藥汁,沉吸一口氣,逼着自己平靜。
“陛下保重龍體,臣弟替您會一會晉國公。”她擡腳,毫不猶疑邁出殿門,天光沐浴下,鮮衣紅袍,耀目卓然。
議政殿,練戈遙遙一拜,扶劍一禮,“殿下。”
素泠玉怔怔然僵在原地,千言萬語哽在喉中,不知從何說起。
姑蘇亦水擡眼望向議政殿門匾,隻是一笑,志在必得。
“去讓人退出來。”
練戈俯身退去,轉身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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