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嘉容愣愣地看着花淺,說不出話來。
過了半晌,有些頹廢地在凳子上坐下。
他當然感覺到了。
他也知道,自己最近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
可是,他也沒有辦法啊。
孟嘉容對上花淺冷漠的眼神,心裡翻滾着濃濃的黑霧,可這個時候理智好像壓過了一切,他知道自己再這樣下去,隻會和他越來越遠。
孟嘉容眼眶紅了一圈,壓抑着某些情緒,略有些委屈地說:“這能怪我嗎?你不覺得是你的問題嗎?你現在對我越來越冷淡,越來越不耐煩,你這樣……我會很害怕。”
孟嘉容緩緩拉住了花淺的手,緊緊掌握在掌心中。
他的手比他更白更小,小了整整一号。
不知不覺,滋生着某種惡劣占有的欲望。
孟嘉容濃密的睫毛遮住眼裡的暗色,微微抿唇,聲音愈發低沉,“……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思,我不是聖人,看着你和那些莫名其妙的人走的近,我也會吃醋,嫉妒。”
花淺愣了愣,微微抿唇。
他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孟嘉容卻攥的更緊。
孟嘉容擡眼盯着他。
“我也知道,你不喜歡我,在你眼睛裡,看不到我想要的東西,所以我也不想勉強你,我現在所求隻是想要陪在你身邊,盡自己所能對你好……可是,你能不能像以前,不要再這麼冷淡的對我。”
花淺對上他水盈盈的眼睛,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他想起以前和孟嘉容在一起的時光。
風流的浪蕩子,就那樣不管不顧地闖進他的生活中。
他一開始确實很抵觸,也很厭煩。
可是孟嘉容并沒有傷害他,也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困擾,隻是那樣以一副不正經的姿态陪在他身邊,陪他說笑,給他解悶。
他不是全然無所謂的。
心裡深處那些千溝萬壑的傷疤,有時候就會在不自覺的時候汩汩流血,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其實他很早的時候,就有堅持不下去的感覺。
可是堅持早就已經成了紮根在血液裡的習慣,他剛來到這個世界覺得十分迷茫,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堅持。
可是放棄好像違背了他的人生準則。
就這樣迷茫地繼續。
後來是相衡和孟嘉容的存在,給了他一個堅持的理由。
還有戰争之後。
他醒過來看到的第一眼是孟嘉容,所以就覺得沒那麼害怕。
尤其是在收容所的這段時間,沒有人不擔驚受怕。
他也一樣。
孟嘉容每天都來找他,給他帶吃的,給他講笑話解悶。
所以他也有一些依賴孟嘉容。
現在想想,就算他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怎麼樣?
他同樣是一個真心對他的朋友。
花淺态度軟化了下來,“我知道了。”
孟嘉容眼睛微微亮起,有些患得患失,“真的嗎?”
花淺點了點頭。
“那你發誓我們以後還和以前一樣。”
花淺無奈地歎了聲氣,“我發誓。”
孟嘉容笑了起來,白皙的臉顯得愈發漂亮,仿佛清晨第一縷光線下的白色小花。
花淺看着他的笑容,心情也好了不少。
這段時間他故意對孟嘉容冷漠,其實自己的心情也被影響了。
因為孟嘉容,是他就在這裡唯一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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