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一鍋茶湯才算煎好。
思夏不否認,晁毅生得極好,有條不紊地煎茶時,真是像極了她看過的話本小說中的儒生,可這皮相之下,藏着的捉摸不透的野心。
晁毅遞給她一碗茶,思夏并不接,他便笑了:“我們好歹是師生,為師煎茶,你怎能不喝?”
思夏真想抽他個大耳光,将她推在床上要解她衣衫時怎麼沒想過曾經是師生,這會兒卻提師生,她以受教于他為恥。
可是内心再惱怒,她也不敢惹惱他,接過了茶,捧着,卻不喝。
“放心,這茶無毒。”晁毅懶洋洋地抿了一口,人模狗樣地笑道,“你一日沒吃東西,餓壞了,特意煎了這茶讓你吃的。我還是頭次為女人煎茶,别枉費了我一片苦心。”
這種讨好的話在别的女人看來興許會樂瘋了,然而思夏看來,簡直無比惡心。
卻還是強壓下惡心,端起碗來,抿了一口。
“我知你視我如虎狼,可你也該謝我對你留了憐憫之心,否則,你該是累得昏昏欲睡了。”
思夏打了個抖。
“思夏。”晁毅道,“你可知,你為何會被接到長安城純安長公主府中?”
思夏尚在頭暈,驟聽十一年前的事,且是這話從晁毅嘴裡問出,隻覺頭如雷擊。
一雙美目滿是驚詫,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晁毅嘴角一提,露出個勾魂攝魄的笑容。那樣子,看上去駭人得很。
他吃了一碗茶,又奪過思夏手中的茶,去了麻繩,将她雙手捆住,也将她雙腳捆住,還在她嘴裡塞了布,更是用一條黑布蒙上了她的雙眼。
他邊說,思夏邊奮力反抗。待他說完,思夏已經呆成了一方泥坯雕塑。
晁毅雙手按上了她的肩,她也沒有動彈。晁毅看着她瓷一樣的肌膚,忍不住在她臉上摸了摸,實在是想俯身下去好好作弄她一番。
然而,可思及多年前她父親做下的事,再面對她,他首次覺着自己有點不堪,卻又被他對她的仁慈而自我感動。
他說:“原本想以你為質,可聽說那群人找你找得辛苦,我總不好讓他們撲空。”
思夏不知他又有什麼打算,此刻無比懼怕他,想說什麼,卻因嘴被堵着不可得。
“哦對了,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找到你,也不知道你不吃不喝能不能撐到他們來找你。”晁毅湊近思夏的面龐,真想吻上去,到跟前又止住,站起身來,又說,“今日我放過你,若有來生,你我再遇見,希望别再是現在的關系。就此别過。”
而後,思夏聽得門開門關,連個回聲也沒有,就剩死一樣的安靜了。
她喉嚨裡是嗚嗚噜噜的聲音,眼淚唰唰直流,将那黑布都浸濕了。然而,她哭着哭着就止住了,得保存體力。
當門被踹開時,眼上的黑布被扯下來時,幾個人呼喊她時,她都沒有動彈。
張思遠沖進去的時候,其實沒抱什麼太大的希望,連着找了兩日,不是揪出個什麼正在披頭散發的女子就是薅出個人鬼不識的女仆,或者根本就沒有可疑的人影。他存着的希望越來越渺茫,生怕晁毅将她殺了投到河裡喂魚。
然而看到她慘白的面容時,他緊繃了數日的情緒在這一刻忍不住了,強忍着不甯的心緒,隻擡手抹了把臉。
雖說國朝律法對僧人有所放松,但寺裡的主持和幾位高階僧人還是被請去了大都府問話了,一個大活人在寺裡待了幾日沒人發覺,這寺裡的僧人得交代明白了。
廖以煦看到張思遠面無表情地抱着谌小娘子時,她面上還蓋了一塊帕子,一顆心就堵滿了石頭。他着人在驿站收拾出幹淨屋子來,讓這幾人暫住,又叫人守住那幾間屋,還忙不叠地命人去請醫者。
思夏傷在頭部,又近三日未盡水米,再晚些就死了。
即便是得救,即便是施針刺其人中也不見轉醒,喂不進藥,喂不進水,就是個活死人。
張思遠一手捏着思夏下颌,掰開她的嘴,再短過藥碗,飲一大口,緩慢給她送進去。
夜間他就守在思夏床畔,更是用完好無損的左手淘水給思夏仔細擦拭了手臉,又在她手腕腳腕處塗了化瘀的藥。再看她額上的傷結了痂,心酸又心疼,竟叫她遭了這許多罪。
他早已累極了,卻不肯到床上去歇息,而是握着思夏的手,撐不住了就悶在床沿上暫歇。
彼時,廖以煦從節帥府商議着如何戒備如何再尋晁毅後便又回了驿站。得知張思遠對思夏那般照顧,不自覺地往袖中摸了摸,一根掌長的銀簪,是谌小娘子丢掉的東西。而後,他心頭就酸了——他們,到底是什麼關系?
不管他們是什麼關系,廖以煦都希望谌小娘子盡快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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