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倆将值錢的東西都帶在身上,高爸一邊背着小九的小挎包一手拎着個軍用水壺。像後世很多的奶爸一樣帶着閨女出去遛彎。
看着出入人員的穿着打扮這個招待所接待的大多都是政府工作人員,一個個都是穿着幹淨整齊很少看到補丁,高爸給了看門一根煙閑聊了兩句就打聽到往前走不到二百米就有個公交站台有車可以直到火車站,一個小時候有趟車經過。
高爸謝過之後帶着小九實地考察了一番,看到路線圖上顯示要經過十幾個站索興站着等了會,看到遠遠來了輛破破爛爛感覺搖晃着都要散架似的公交車忙招手,趁着有人上車的功夫朝司機打聽從這到火車站要多久時間。
看在高爸遞過去的帶過濾嘴的香煙司機臉色陰轉多雲地回了句“一半個吧小時是可以到的,你趕時間就提前一點,畢竟車子不會等你。”
打聽到路線時間兩父女心無障礙地四處閑逛起來,小九提議去桔子洲看看再去坡子街吃小吃,高爸還問“你怎麼知道省級有個地方叫桔子洲?”
高小九随口就将偉人的詩句背誦出來,聽得高爸也是向往不已,看到天氣還早兩人興緻勃勃地出門,找人問了路坐了個公交車現在沒有堵車紅綠燈也少,就是車上的味道不太美妙。
現在的桔子洲還是很原生态的一片,湘江水依然浪花濤濤,站在這裡吟上一《沁園春-長沙》和之前的無數次誦讀的心境都不一樣。高爸甚至還有點眼眶濕潤。高小九帶着高爸走了湘江大橋,準确地将高爸帶到小吃一條街,看到兩邊街道上無數的叫賣和吃食高爸眼睛都看不赢,這一刻小九現高爸的神情和小八特别像。
臭豆腐,糖油粑粑,蔥油粑粑,貓耳朵。。。高小九走兩步就買一樣,吃兩口就給高爸,一條街走下來,嘗得差不多也吃的撐得很。
路過火宮殿時高小九真的很想進去但肚子實在是裝不下兩人才溜溜哒哒地往回走順便買了兩隻醬闆鴨帶着準備讓張大夫也嘗嘗鮮。
路上小九還問高爸“我覺得剛才那小吃有幾家的味道還沒有我媽做得好吃,對吧。”高爸這會才現高小九到了這麼陌生的環境竟一點都不膽怯。
小九想着要不要多買點好吃的讓那個老劉幫着帶回去給小八他們吃,也不知道他要在這裡待幾天。想想畢竟不太熟還是算了,總覺得老劉沒有說實話感覺這個人不是很實在。要問為什麼這麼覺得隻能告訴你這是女生的第六感。
如果真是很實在的關系他就不會在車上一遍又一遍地試探和打聽金老的事,還好高爸心眼沒那麼實也是确實不清楚就避而不談反而讓人感覺不可測。
父女倆逛吃逛吃回到招待所問了前台現老劉竟還在忙沒來找過也就放心了,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去招待所食堂吃了早餐還順便買了幾個饅頭帶着就拎着行李坐着公車去了車站。
等老劉把手裡的急事處理完來招待所時現父女倆已經走了,問了前台拿到高爸寫的留言現自己又錯失了一次結交的好機會。
本來路上高爸對于他的打聽總是愛搭不理或是幹脆避而不談惹得他很不高興,以為把他們晾在招待所兩天就知道出門在外沒有他的幫忙他們想要去京城火車票可不是那麼好買的,更何況還帶着個一上車就暈車的小閨女,這年月沒有特殊原因卧鋪車鋪可不是你想買就能買到的。去京城要坐那麼久的車以高爸對閨女心疼的架式必定是在要坐卧鋪,等他忙完了再來幫着他們雪中送炭才能顯出能耐。
看着手裡随意寫下的紙條,老劉後悔得直抽抽,還是小瞧了高爸這個老農民,也低估了張大夫的能力,可是這好不容易搭上的線可不能讓他丢了,可也不敢冒然行動,畢竟金老的怒火可不是他能承受的,曾經的那點情份早就在他不識時務中消散,好後悔當初沒有留個後手白白讓别人撿了便宜,現在做什麼都晚了。
在老劉的捶胸頓足的懊悔的時候父女倆已經順利進了火車站,聽到廣播提醒還有半個小時等待兩人找了個靠近檢票口的位置坐着,這年月出行的人不太多,再加上不是節假日候車室裡的人并不算多,至少并不算多的椅子都沒有坐滿,高爸視線一直不離開小九,看到有人找小九問話馬上就會出聲,生怕小九被人給拐走。
小九左看右看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長得白白淨淨穿得整整齊齊和絕大多鄉下姑娘的氣質是截然不同,她隻是好奇這個時候的人們出行的狀态,如果有相機一定要好好拍下來。
人們三三兩兩坐在一起抄着不同地方的口音小九上了個廁所回來就看到高爸邊上坐着個穿着雖洗得很幹淨但打了很多補丁的中年男人帶着個六七十歲大娘,高爸看到小九回來坐到邊上才轉過頭去同他們說話。
原為大娘要去京城給快要生孩子的兒媳婦照顧月子。男人一邊向高爸炫耀他家兄弟現在已經是軍官,每次回家鄉長都會親自接待,唯一不好的就是找了個城裡的媳婦,這生孩子還得找個人專門伺候着,是不是太嬌氣?
聽得高小九在邊上目瞪口呆,甚至幻想出了好幾出他們即将上演的又面叫城裡媳婦與鄉下婆婆思想碰撞大戲。
那老太太一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那中年漢子沒兩句話連他家養了幾隻雞一月能下多少蛋都跟高爸說了,可老太太竟能不動聲色地打聽高爸坐幾号車廂,在高爸沒有開口時小九提前回了個和車票上不一樣的車廂号。
然後就聽那老太太說“我聽人說有那種可以直接睡在上面像是床鋪一樣的位置,你們也沒有買到?”
“那是幹部身份才能坐的,咱有個位置坐就是享福了哪還能有那要求。”中年漢子對着自家老娘說道。
“哼,我就不信,别人坐得我老婆子坐不得,我兒可是軍官。”那有些渾濁的眼睛射出的精光讓高爸一陣後怕,與小九對視一眼對她沒說真話表示十二分都贊賞。
這要是讓老太太知道他們父女倆有兩張卧鋪票絕對不可能友好收場。
那老太太竟提出讓高爸把票拿出來給她看看的要求。高爸馬上借口上廁所不再同他們聊天,讓小九看着行李逃離現場。
直到廣播上提示開始檢票人群馬上騷動起來,老太太看高爸還沒來竟想趁亂将他們的一個包順走被小九現制止,還想耍渾高小九叫了工作人員她才罵罵咧咧地拉着一臉通紅的中年漢子擠到前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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