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日天氣終于yīn了,上晌下了陣雪豆子,但是到下晌又停了。到了初十,早上就開始下起小雪來。
謝芸挨家挨戶的通知晌午後啟程,謝琬做下決定也不想輕易改動,于是也立刻讓人收拾東西。在屋裡做了會針線見得天色愈發暗了,便就信步走到前院來。
玉芳迎上來道:“姑娘,羅管事找的人已經來了。”
羅升答應送來的人這兩天到,可巧這會兒來了。
謝琬出得門檻,就見門口梧桐樹下正站着一高一矮兩個人,高的約摸十四五歲,矮的十一二來歲,年長的這個正在低頭與年少的說着什麼,兩個人身上都做普通打扮,身上衣裳雖然陳舊,但褶印還未消,顯見得是為了出這趟門而把壓箱底的體面衣裳穿出來了。
趁着二人還沒注意過來,謝琬仔細打量了他們幾眼,隻見年長這個五官似有幾分面熟,神qíng很是持重,目不斜神,偶爾飄過來的幾個字眼也透着斯文氣兒,壓根不像羅升說的資質庸鈍的模樣。她覺得是羅升故意謙虛,也就以為意。
再看另外那個,神qíng木讷,面對面前少年的叮囑隻懂點頭而隻聲不出,這才做叫真正的資質平庸。
不管怎麼說,至少兩個人裡有一個具備培養潛質的,謝琬點點頭,轉身回了屋。對玉芳道:“上回不是還剩下好些布頭來嘛,帶他們去看看識得多少貨。再找幾頁廢了的帳目給他們看,試試能不能看懂。”
玉芳應聲去了。
謝琬回房打了個盹,她又回了來:“年長的那個叫羅矩,他倒是能認得十之七八,就是剩下不認識的,也拿筆記下來了。哦,羅矩是識字的,看得懂帳冊,那個叫做羅環的卻不行,既不識字,也隻分得清綢布和棉布,别的再細的便沒辦法了。”
謝琬點頭,想了想,“讓那個羅環跟申田随羅升到李子胡同去,羅矩随我們去烏頭莊。”
玉芳忙道:“羅矩說要見羅管事呢。”
謝琬道:“有什麼事不能回來再說?讓他去套車。”
好不容易等來個可以栽培的苗子,她自然要留在身邊觀察些時日。這出門的事最難侍侯,何況又是他們這麼一幫孩子?憑着她前世閱人無數的經曆,他隻要跟得她半個月,她怎麼也能摸得出羅矩七八分深淺。
晌午時六個人帶着随從分坐四輛騾車浩浩dàngdàng去往烏頭莊。
謝琅千叮咛萬囑咐,追着送出門十來步,隻差沒揮淚折柳。
與謝琬同坐一輛車的謝葳歎道:“還是做妹妹好啊,有哥哥疼。”
謝琬笑道:“有父母親疼不是更好?”
謝葳笑着将她攬進懷裡,溫婉地替她束好鬥蓬帶子。
王氏早讓周二家的和龐勝去了烏頭莊打前站,騾車到達時周二家的已經迎在謝府位于莊子裡的四合院門口了。
天上的雪越發下大,紛紛揚揚幾乎讓人看不清楚面目。謝芸下地之後往謝桐和任隽脖子裡各擲去一團雪,兩人一陣驚叫,迅速追上去圍攻,瞬間已經鬧騰開了。
周二管的笑着将三位姑娘迎進後院裡各自挂着絲絨簾子和燒起了大薰爐的廂房裡,然後下去張羅飯食。丫鬟們盡皆進來服侍更衣喝茶,謝琬與玉雪道:“吳興他們呢?”因為她最小,此番帶來的人也最多,包括羅矩在内帶了四個。
玉雪瞅了眼窗外說道:“吳興在卸行李,羅矩栓了騾子後便在四處轉悠,不知道做什麼。”
謝琬接過熱姜茶喝了兩口,還給玉雪道:“讓吳興看着點兒他。别捅出簍子來。”
“知道了。”
玉雪放了茶,又将她雙腿放了上炕,說道:“離晚飯還早,姑娘且歇會兒。”然後仔細地看過薰爐裡的炭火,支開了一線窗,又把頤風院她房裡素日點的沉水香點上一片放進香爐,掩門出了去。
謝琬睡了會兒,朦胧中聽得窗外有人說話,先時不想理會,翻了個身,那聲音卻大起來。
“……你明明就摘了兩顆柿子,為什麼騙我?!”
“真沒有,你不要聽桐哥兒瞎說。”
“他是我哥哥,怎麼會騙我?分明就是你騙我!……”
謝琬睜開眼,爬起來,透過支開的窗戶往外看,隻見雪已經漸小了,堆積着厚厚積雪的菜地裡,穿着黑絲絨大鬥蓬的任隽和戴着帏帽的謝棋站在院裡空地上,謝棋兩眼紅紅地瞪着他,像是憋了一肚子氣的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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