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什麼?”楚墨澤冷冽的眸子緊鎖着李娴,冷漠的開口問道。
“臣妾……臣妾……”李娴支吾半天仍舊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眼淚更是順着美麗的臉龐滑落,梨花帶雨的姿态竟别有一番魅力,連宮妍錦此時都有些不忍了,偷偷看了眼此時面無表情的楚墨澤,害怕他對德妃心軟念及舊情,将此事揭過,宮妍錦看了眼此時正用眼光偷瞄着自己的雲嫔,沖她微微點了點頭。
接收到宮妍錦的示意,雲嫔當下便站出來柔柔的開口道:“啟禀太後,臣妾今日在自己宮中休息,也不知德妃姐姐為何會忽然造訪,更是咄咄逼人的要嫔妾承認莫須有的罪名。”說着,她又怯弱的低下頭去,一副受驚的模樣。
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德妃姐姐說她已有确鑿證據,說嫔妾找人私下診斷皇嗣性别,臣妾冤枉啊!且不說嫔妾沒有那個膽量,端是送人進宮嫔妾便是再如何的糊塗也斷不可能做出這等事情!還請太後、陛下明鑒!”說完,她便用袖子抹起了眼淚,随即便朝太後和楚墨澤磕起了頭,額前很快就紅腫了一片。
宮妍錦見狀立刻上前攙扶住了雲嫔,輕聲安慰着她,并幫她擦掉眼角的淚水,一邊說道:“姐姐切勿傷心,你懷着孩子呢,若是傷了身子可怎麼是好?有太後娘娘和陛下在,定是不會讓姐姐蒙受屈辱的。”
說完還特意看向了坐在上方的楚墨澤一眼,卻見他此刻薄唇輕抿,深邃的黑眸裡閃爍着複雜難辨的神色,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
倒是太後聞言,銳利的眼神掃過李娴,最終将目光定格在她身上,聲音透着一股威嚴,“娴兒,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回太後,臣妾、臣妾……臣妾……“德妃李娴此刻是真真正正的亂了陣腳,不知從何說起。
“德妃不妨直說。”楚墨澤面色愈加冰冷,似乎失去了耐性。
見此,李娴終于鼓足勇氣開口道:“太後,臣妾的确是讓宮人前去拿人的。”
“拿誰?”楚墨澤眯着眼睛危險的盯着李娴。
見楚墨澤動怒,李娴心中慌亂,卻仍咬牙道:“是雲嫔,求太後替臣妾做主!”
太後聞言眼睛微眯,看向李娴的目光漸漸染上幾分銳利,“雲嫔?她怎麼招惹你了?你竟然要抓她?”
“臣妾……臣妾……”李娴被太後淩厲的眼神震懾住,一時間竟是不知道太後為何會是如此反應?難道不是她告訴自己雲嫔在外找民間術士私下診斷皇嗣性别,讓她借機懲罰嗎?可現在……可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你倒是說啊!”見李娴吞吞吐吐的模樣,太後突然怒吼一聲,眼珠死死地瞪着李娴,一改之前慈愛的模樣。
見狀,一直看戲的宮妍錦都不免皺了皺眉,在原主的記憶中,可從來沒見過太後對德妃有如此疾言厲色的時候,看來她急了。
而從未見過太後這般模樣的李娴更是吓得渾身抖成一團,哆嗦着唇瓣想要解釋,可一時間腦袋空白,愣是沒能說出半個字來,隻好求助的看向立在身後的青竹,希望她能幫自己解圍。
可惜,她注定要失望了。
青竹垂首而立,眼觀鼻鼻觀心的愣是沒有半點反應,似乎根本沒注意到德妃的眼神一般,倒是太後注意到德妃的的異樣,眼裡劃過一抹寒芒,沉聲道:“青竹,你還傻站在那幹嘛?趕快把話給哀家說清楚。”
“奴婢遵命。”青竹恭敬的福了福身,轉身走至中央,跪下行禮輕聲細語的開口道:“回禀太後娘娘,德妃娘娘聽聞雲嫔娘娘私下診斷皇嗣性别,擔心亂了宮規,因此才派人前去拿人,娘娘也是為了皇室威嚴考慮,請太後明鑒。”
“放肆!”
太後突然大喝一聲,打斷了青竹的話,一雙犀利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德妃,怒聲道:“簡直是胡鬧!皇嗣乃是國之根本,你以為這種事能随意處置的嗎?”
李娴聞言頓時懵了,怔怔地看着盛怒的太後,心中隐隐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顫抖着嘴唇開口道:“太後……”
“閉嘴!”太後狠狠地剜了李娴一眼,擔心她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蠢話,急聲道:“即刻傳哀家懿旨,褫奪德妃的封号,降為嫔,禁足三月,抄經書百遍為雲嫔孩子祈福。”
聽言,李娴瞳孔猛縮,滿臉不敢置信的望着太後,就算她再蠢此刻也反應過來,太後是要将自己撇幹淨的。
“太後,您不能這樣對臣妾呐!”李娴蓦然尖叫出聲。
“哼!若是你再多狡辯一句,就不止是禁足這麼簡單了!”太後眼中殺氣乍現,警告的瞥了李娴一眼,厲聲道。
李娴看到太後那瞬間的殺意身形晃了晃,跌坐在了地上,一臉的頹喪和絕望。
她沒想到太後姑母居然會這麼狠心,原來她無論做錯什麼事情姑母都會幫自己遮掩,可這次她卻将她所擁有的全部剝離,更甚者,還要廢掉她的封号!
見李娴跌坐在地上久久沒有反應,之前一直沉默的楚墨澤淡淡的開口道:“母後也不必如此動怒,想來德妃也是被人蒙蔽,朕倒是很想知道德妃到底是從哪裡聽聞的傳言,畢竟這無風不起浪,德妃既然聽到了這樣流言,朕相信德妃肯定不會空穴來風,還是好好查查比較好。”
楚墨澤此言一出,太後眼皮一跳,擡手揉了揉額角,緩緩道:“既然皇帝已經發話了,那便讓人徹查吧,隻是事關皇嗣關系重大,皇帝還需慎重對待才好。”
“母後說得極是。”楚墨澤勾了勾薄唇,深邃的鳳眸閃爍着幽暗晦澀的光芒。
“雖說德妃有過,但念其是初犯,還望皇帝網開一面,饒恕她這一回。”太後繼續道。
“母後仁善,既然母後開口了,朕自當從命。”楚墨澤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陰狠,“那德妃便依母後的懿旨辦理吧。”
“皇帝聖明!德妃還不叩謝聖恩。”太後滿意的笑了笑,旋即轉向呆滞的李娴,語氣平靜的吩咐道。
聞言,李娴這才慢悠悠的爬起身,木讷的走到殿中央,對着楚墨澤磕了一個響頭,僵硬道:“臣妾謝過皇上。”
楚墨澤冷冷的看着李娴,嘴角浮現出一抹譏諷的弧度,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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