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劉青終于擡起頭來,看了那女子的漂亮臉蛋一眼,卻也不動氣,還是那般慢聲細語:“本店昨兒剛簽過合約交過錢,這店鋪至少一年是屬于我的。您那臉還是自個兒留着吧,賞給在下也沒啥用。”
那女子被這話噎得好半天說不出話來,拍了一下桌子,氣呼呼地轉身就走。
“好走不送。”劉青看那女子出了門,輕輕搖了搖頭:也不知何家養女?如此嬌縱無禮!
她慢慢靜下心,提起筆來,落筆疾走,“五色居”三個大字,赫然出現在宣紙上。端詳了片刻,劉青覺得尚還滿意,便又換過一張紙,一鼓作氣地寫了一幅楹聯:“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
剛剛把最後一筆寫好,門外就傳來了一個極為不耐煩的男聲:“你别拉拉扯扯的好不好?”
“泠泉哥哥,人家可沒把你這東家放在眼裡。你要不去讨個說法,今兒不光是我沒臉,你照樣也沒臉。”
“我要那臉幹什麼?”那聲音似乎不耐煩到了極點。話聲剛落,嬌蠻女已拉了一個高大的男子進來了。
劉青聽到“泠泉”兩字,便知道是這店鋪的主人來了。但這合約已簽,如果那泠泉公子因她沒滿足那嬌蠻女的要求而心生報複,那這條新街估計也不是啥興旺之地,這店鋪不要也罷。此時見那女子拉着一個男子進來,她便冷眼擡頭看去,想瞧瞧這位商業奇才、疑似穿越男是何等人也,然而一瞧之下,卻是一愣。
那男子被拉進了門,一臉煩燥地從嬌蠻女緊緊摟着的胸前扯回自己的胳膊,又整了整自己被扯亂的衣衫,這才漫不經心地擡起頭來,打量了店鋪兩眼,轉而望向了劉青,這一望之下,也是猛地一怔,愣了半晌方有些猶疑地叫道:“劉青?!”
劉青實在沒想到,傳說中的泠泉公子,就是周子冽。她站了起來,向周子冽笑着拱了拱手:“周公子,别來無恙?”
“你們……你們認識?”嬌蠻女也是一怔。
打認識起,劉青就一直叫他“周子冽”,這“周公子”三個字一叫,頓時讓周子冽覺得有一種淡淡的疏離。聰明如周子冽,豈能不知緣由?他無奈地瞄了一眼身邊的女子,邁開長腿踱進屋裡,一屁股坐到桌旁的椅子上,拔弄着桌上的東西,滿臉的郁悶:“有恙,恙大得很!一個腦袋兩個大。”
“泠泉哥哥,是不是很漂亮?”嬌蠻女看周子冽拔弄面前的東西,很熱切地問,然後又急急道:“我可沒說不給錢,這些東西我給了她十兩銀子呢。”
“周公子如果喜歡,便拿去吧,也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劉青道。看這樣子,莫非這嬌蠻女就是周子冽當初回來娶的“大家閨秀”?劉青暗地裡搖搖頭,對周子冽深表同情。反正那些陶瓷茶具都是她買回的東西裡最不喜歡的,否則也舍不得擺在這店裡。如果它們能讓周子冽耳根清靜點,送他也妨。再說,周子冽當初給了她很大的幫助,這點小東西實在不算什麼。
嬌蠻女一聽這話就歡呼起來,伸手就要去拿東西。
“哎。”周子冽攔住她,“這是送給我的,沒你啥事。”
“你……”嬌蠻女一跺腳,張嘴正要說話,卻聽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泠泉你這臭小子,讓我好找。明明說在街口等我的,竟然跑到這裡來了。”話聲未落,便進來一個人。這人看樣子跟周子冽差不多大,一米七五的個兒,清朗的五官,一臉的英氣,隻是皮膚很是白皙,跟小麥色的周子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也沒辦法啊!”周子冽無奈挑了挑眉。
那人看見嬌蠻女,對着周子冽很是同情地歎了口氣,然後轉過頭來,臉上堆起笑,對劉青拱手道:“在下歐陽闊,字有容,泠泉的同窗好友。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在下劉青,字子衿。”劉青開始沒聽清,還以為是“歐陽克”,遇上了西毒歐陽峰的侄子呢;待聽到“字有容”,才明白是“闊”字——“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可不是“心胸開闊”的意思?
“咦,這是子衿兄寫的字?”那歐陽闊也是個自來熟的性子,眼光落在劉青的面前,眼睛一亮,湊過去看了,回頭對周子冽得意地咧嘴笑道:“泠泉,終于找到一個字比你寫得好的了,看你小子還牛不?”
“我啥時牛了?還不是你那狗扒字,讓夫子成天利用我來打壓你。”周子冽說着,也起身湊過來看。
劉青被說得不好意思起來,忙道:“周公子,你那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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