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得如此風華,又是今上愛弟,正是京中閨秀夢裡心儀的對象,隻是他xingqíng不定,總也不肯迎娶一位正妃,太後無奈,也隻得由他——隻是那些風流逸事,也是短不了。
在衆人的啧啧稱奇中,早有宮人把千壽圖懸挂于正堂之上,随着管事一聲吩咐,隻見一盤盤珍馐佳肴源源而來,每個幾案上都是杯盤玲珑,碗盞瑩潤,有眼尖的,早就認出,這些是雲州秘制的琉璃與瓷器,各個價值千金。
元祈在太後下首坐定,一眼便瞥見這些珍珑器具,他眉間掠過一道不易察覺的怒氣,随即便若無其事。
晨露瞧得真切,低下頭去,掩住了冷笑——太後的長兄林邝,繼承了林家所在的雲燕二州,又乘着十數年前,鞑靼南侵的機會,打着“匡扶社稷”的大旗,會同了幾位藩王,一起出私兵參戰。
在此戰役中,他們的私兵,并無多少建樹,卻趁着周浚截斷鞑靼補給,使之退卻的當口,侵占了好幾千裡土地,再不肯歸還朝廷。
林邝為人jian險,尤不滿足,居然上表朝廷,大大表了一番自己的功績後,隐晦提出,yù成第一位外姓藩王。
聽宮中傳言,太後在那日接到兄長的奏折後,勃然大怒,幾yù杖斃使者,随後在二哥的勸說下,好不容易消了雷霆之怒,卻驅逐了使者,嚴令兄長不得有非分之想。
不料,幾日後,又一位秘使前來,也不知他對太後說了什麼,第二日,太後的口風就有所緩和,終于在十幾日後,林邝又取得一次小勝的當口,傳诏天下,封他做了本朝第一位外姓藩王——襄王。
對這樣一位jian詐、專橫、跋扈的舅舅,元祈雖然不yù多談,幾次旁敲側擊之下,卻知他是深惡痛絕。
看着眼前這些雲州的器物,這位九五之尊心中,定然很不是滋味……
太後瞧着自己兒子,見他并不動筷,知道是因着自己的緣故,莞爾道:“皇帝你不必拘禮,我知道你孝順,卻也不必拘泥于這些繁文缛節。”
元祈挾一片珍蘑吃了,隻覺得清慡可口,不由贊道:“母後這邊廚子,果然了得。”
太後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哪是什麼廚子好,這珍蘑是襄王那邊,六百裡加急送來——惟恐你這外甥吃不上鮮的,乃是從臨近鞑靼的邊塞之地摘來的。”
她話鋒一轉:“你上次堅持要扣下使者,終究太過鹵莽,若是如此亂來,不說生靈塗炭這些大話,卻讓你的舅舅怎麼辦,要他用血ròu之軀去擋鞑靼鐵騎嗎?”
元祈聽了這話,手中一頓,放下了鑲金的象牙玉箸:“母後,上次的使者,經過查明,乃是忽律可汗的長子穆那,之所以放他,是因為忽律自身處在‘彌突’的旋渦之中,又何必我天朝出手——舅舅那邊,雖說是邊塞,可也甚是遼闊,他貴為藩王,又怎會傷着分毫?再說……”
他取過桌邊拇指寬的小滴杯把玩,一不小心,竟把它捏了個缺口——
“舅舅的封地,”他沉吟道,在封地上二字上加了重音:“靠着鞑靼糙原,軍人有守土之責,又怎能畏懼避戰?”
“皇帝!”太後微微提高了聲量,衆人聽得異常,偷眼望來,卻見她鳳目含威,自有一種凜然之氣——
“我兒如此說法,不怕戍邊将士寒心嗎?襄王雖有不是,總也是擎天保駕的重臣,也是你嫡親的舅舅!”
太後瞧着周圍,知道都在傾聽這邊的動靜,她微微壓低了聲音,卻更顯铿锵。
元祈側過身去,為母親斟上一盞琥珀露——她最愛這個,亦是低聲道:“母後,兒臣并不做如此之想,隻是舅舅既在其位,不免有重臣之責,若是有jian邪小人從中離間,做出些有rǔ國體的事,卻讓朕怎麼處置?母後試想,朕難是不難?”
太後不語,良久,才嘿然冷笑:“原來你們都難,就是我這老婆子不難——手心手背,皇帝你倒是說說,我該如何?!”
元祈還待再說,太後已舉起杯來,一飲而盡。他隻得挾了些平日愛吃的,堆在她的盤碟之中。
太後隻飲了三杯,她素來有心絞痛的毛病,衆人也不敢勸酒,她面色若常,仿佛剛才隻是小小争執,由侍婢攙扶着回了後堂休息。
“尚儀大人,太後請您過去一趟。”
幾刻之後,葉姑姑親自來請,言語更是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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