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春沒好氣地笑回:“哪裡才一日?這都二月廿六了!”
正揉着太陽穴的李崇琰聞言微詫,想起自己暈倒那日是二月廿三。
他從不是個會自憐自艾的人,前幾日因意外失憶而耽誤正事,如今既已想起一切,皇長姐的話又在暗示父皇這道口谕另有深意,當務之急自該是将所有謎團逐一揭開。
“怎麼是你在這裡守着?隋峻與燕臨呢?”他捋着腦中駁雜的線索,随口問道。
顧春愣了愣,停在離床榻六七步的距離。
片刻後她輕垂眼簾,唇角再度揚起,轉身向門口走去:“這幾日是他倆輪流守在門口的,今夜是隋峻在。”慣會察言觀色的顧春已在這片刻間察覺了李崇琰的不同。
他雖正因頭痛而眉目緊皺,可周身散發的隐隐氣勢卻再無初見時那份柔軟的茫然,代之以從容鎮定。
這大約已不是那個會在不經意間紅着臉冒傻氣、隻全心信她一人的李崇琰了。
不多時,顧春端着藥回來,才踏進房門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李崇琰倏然正襟危坐并朝隋峻瞥了一眼,那目光裡似有淡淡警示。
原本正在說着什麼的隋峻即刻收聲,垂首退到一旁。
瞧這過河拆橋的架勢,當誰愛管你的閑事似的,啧。
一種陡然被排擠的尴尬使顧春腳下微頓,不過她很快斂好神色,假模假樣地打了個呵欠,行過去将那碗藥遞到李崇琰面前。
“殿下既醒了,那這兒也沒我什麼事了,”顧春覺着自己笑得面上發僵,見李崇琰将藥碗接過去,便若無其事地回身去牆角的小案幾上收好那些淩亂的手稿,“我回去啦。”
剛剛将那碗藥一飲而盡的李崇琰愣住,端着藥碗的那隻手緊了緊,好半晌才發出聲音:“這幾日,給你添麻煩了,多謝。”怎麼覺得她在生氣?
顧春懷中抱着自己的筆墨紙硯,回頭沖他笑笑:“殿下不必客氣。”
她本打算告訴他,關于他頭幾日失憶的事,她是兩人之間的謹守約定,連自家師父也沒說的。不過她轉念一想,既他剛醒來就急着找隋峻問話,又一副不願被她聽了去的模樣,大約這種小事對此刻的他來說已無足輕重了。
反正明早師父會過來,鳳池姐大約也會過來……接下來還真沒什麼事是她幫得上忙的了。
她自認不是個胡攪蠻纏的人,若李崇琰好好請她回避,大家或許還可以繼續保持友好。單就憑他方才那副防賊似的警惕,她才不願繼續在這裡讨人厭惹人嫌。
李崇琰見顧春當真頭也不回地就走了,出門時還不忘禮貌地替他将門帶上,心頭立時就騰起一把委屈的無名火來。
不說喝了藥就給糖吃的嗎?糖呢?!
“她在發什麼脾氣?”李崇琰壓着心頭的火氣,神色凝肅地看向隋峻。
隋峻在他淩厲的目光下接過那個空掉的藥碗放到一邊,絞盡腦汁思索片刻,才撥開滿頭迷霧,小心翼翼地答道:“或許是方才她端藥進來時,看到殿下示意我閉嘴……是不是誤以為殿下希望她盡快回避?”
語畢小心翼翼地擡眼偷觑着李崇琰的神色。
“我沒那麼想!我是……”李崇琰微惱地閉了閉眼,滿心抑郁,卻又語塞,隻能悻悻地交代一句,“明日她過來時,你與燕臨都不許攔。”
雖說覺得有些丢臉,可在他失憶那幾日,那姑娘真是誠心實意地幫他許多。這幾日他在昏迷中雖時常神識不清,卻依稀記得她的聲音是一直都在耳邊的。
先前他下意識朝隋峻那一瞥,此刻想來真是十分不妥……明日定要好生向她緻歉才是。
“算了,你接着剛才的說,那日我昏倒之後,葉遜做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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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春是個從不自尋煩惱的人,既知李崇琰已恢複記憶,自涼雲水榭回家後的次日便将他的事抛諸腦後,安安分分地應了衛钊的罰。
一連幾日她都是天不亮就拖了司鳳林上山摘茶青,每日忙到天黑才回家,累得連寫小話本子的力氣都沒有,倒頭就睡得死死的。
春分過後至清明之前是“明前茶青”的采摘時節,整個本寨一多半兒的人都在茶山上忙碌。
摘茶青這件事本身極枯燥,自不免要與旁人說些閑話。
“林哥,你說我師父跟那個九殿下……就是前幾日你拿回雁陣圍起來的那人……從前竟會是認識的麼?”
顧春在心中對自己解釋,這隻是出于對師父的關心,她對李崇琰是一點都不好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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