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小姑娘就隻有這兩杯酒的量,她喝多了不鬧,但是哭起來會沒完。
那混合着酒香的甜甜香氣在蔺初陽鼻尖萦繞,他用帕子替她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珠,看着那小臉有如春雨洗禮過的妖豔海棠,又仿若洛陽牡丹明豔不可方物。
蔺初陽的眸光淡掃,見小姑娘嬌中帶媚,媚裡又透着三分潋滟,最是撩人不過。
擦完了眼淚,蔺初陽把那帕子塞進她手裡,慢悠悠地問:“幼幼,為什麼哭?嗯?”
小姑娘揉了揉眼睛,吐息間酒氣清淺,把臉埋進他懷裡,蹭了蹭。
“不為什麼。”
蔺初陽眸色微變,擡起那小巧的下巴,眼眸似要望進她心裡,又問了一遍,“幼幼,為什麼哭?”
雲傾拍開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喁喁糯糯地說:“我不想說,你怎麼來了?”
蔺初陽垂眸,薄唇緩慢地勾起一抹幽冷的弧度,“盛燕大軍兵臨榕關,我奉父皇之命,請子瑾入宮。”
“可是……轅哥哥他不在家,昨日他說今兒個有事要出去一趟,眼下應該是還沒回來。”
蔺初陽挑起眉梢,不以為然地開口:“那我就在這裡等他。”
雲傾喝完酒後腦袋暈乎乎的,她想到床上去躺一會兒,可是蔺初陽在這裡,她又不能當着男子的面熟睡過去,便隻能站在門口,小身子搖搖晃晃,仿佛下一刻便能醉倒當場。
蔺初陽瞥着她那強撐着清醒的模樣,淺淡一笑,起身走到内室,見她沒有跟過來,便從屏風後面露出半張俊美的容顔,薄唇一掀,“要不要讓你的丫鬟給你打盆水,到榻上歇息片刻?”
雲傾迷迷瞪瞪的點了點頭,腳步虛浮地走到屏風後面,閉着眼睛往軟榻上一躺,喊了春葉幫她打水。
可是過去了好半晌,外面仍然不見春葉的身影,不多時,蔺初陽端着一個水盆回來,把巾布蘸了水,擰幹後走到軟榻前,給小姑娘擦了擦柔嫩的臉頰和白膩的小手。
雲傾閉着眼睛睡去,根本不知道是誰在給她擦臉擦手,隻覺得舒舒服服,睡得更香。
須臾,蔺初陽聽到院裡傳來一陣穩健的腳步聲,他擡眸,把巾布丢回水盆裡,大步朝外走了出去,正好在門口撞上了沈清轅。
“九……”
沈清轅剛說一個字,便見蔺初陽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回眸瞧着小姑娘睡相香甜,便拉着沈清轅走出了小院。
廊下,四面吹來涼爽的秋風,蔺初陽将昭明帝召他入宮的事情說完,又讓人看着楊嬌嬌的一舉一動。
“先前我讓你做好準備,是為了防患于未然。如今盛燕與天聖許會開戰,如若楊嬌嬌真是盛燕的探子,那必然要嚴防她在京城的内應。”
沈清轅點了點頭,“你放心,她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在暗中盯着。”
蔺初陽轉過身,正欲往外走,忽然腳步一停,聽到旁邊的月洞門外有響動。
他側過頭,與沈清轅對視了一眼,臉上的表情變得深沉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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