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本能地向後退開一步,不僅是因為這震撼的場面,更是因為在那風衣掀開的瞬間,一股令人窒息的腐敗臭味撲面而來,熏得人眼裡嗆出淚來。顧千山并不為他們的排斥而感到難過,反而笑得越發癫狂。
他向前挪了一步。
用挪這個詞并不誇張,顧千山的行動确實非常遲緩,他的雙腿重若千鈞,艱難地挪了兩步後,他臉上的笑都因為疼痛而帶上了扭曲,可他還是要笑,要保持嘴角上揚的模樣,扯得整個五官都徹底變了形。
顧千山喘了口氣,說:“這就是你那句對不起的結果,是不是?看到了嗎?高興嗎?”
季鳴楊說不出話。
他無法想象自己昔日的朋友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這一身的癰瘡究竟是從哪來的,為什麼會到這部田地……難道在城區裡大肆使用轉靈術的人真的是他,這些就是使用禁術之後遭到的反噬嗎?
梁樨擡起手,将季鳴楊擋在了身後,他眨了好幾下眼睛,才将自己的意識從震驚中挖出來:“顧哥……當初是我不好,你不要怪小季,我不該因為這些就懷疑你,猜忌你,把我們之間的關系弄得那麼僵……前幾個月我們提着東西去看你來着,可是你……”
梁樨突然哽住了,他垂下頭去,不敢再看顧千山的眼睛。他不在家的那個午後,是他們帶着禮品一路尋到了家門口,是季鳴楊看見了屋内狀況異常的許如霜,兩人破門而入,卻打壞了他精心布置的陣法,最終讓許如霜化成了一灘血水,連在這世上的最後一絲遺存都沒留下。
“可是我不在家,你們就進去了,對不對?”果不其然,顧千山的情緒根本沒有穩定下來,反而越發激動。他瞪着布滿血絲的眼睛,嘴角的結痂甚至在他大笑的牽扯下破裂開來,湧出一股濃黑的血水,可那血并沒有淌下來,而是化作了一團黑氣,憑空蒸騰掉了,沒等那黑氣散盡,那一塊痂又重新結好,癟下去的地方重新鼓了起來,又是一包腥臭的膿血。
那傷口裡的竟然不是血!
顧千山料到了兩人會有這樣的反應,他顫悠悠地擡起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東西,扯着嘴角,咧出一個極為痛苦的笑容:“你們不是要看轉靈術的代價嗎?這就是代價。”
梁樨一怔,道:“你真的……用了……”
“對,我用了……”顧千山歎了一口長長的氣,能将心中的秘密一口氣全都吐出來,仿佛用重拳将壓在心頭的巨石擊碎一樣暢快,他不願隐瞞,也不必隐瞞了,他這副處境,還剩幾天活頭?
謊言這東西,從來都隻有活人才需要。
他對季鳴楊說:“一年前,你追打的怨靈,是我的第一個試驗品。轉靈術真是神奇,生者可以交換,死者可以複蘇,隻要兩個靈體具有同等的分量,就可以對他們實施交換,怎麼樣?很棒吧?”
“……”季鳴楊沒有回答。
“可我的實驗還沒開始呢,就被你們打破了,小季聽了林婉的話,就來質問我……你呢?你聽了小季的話,也來質問我,你們關心我是不是真的用了禁術……”他将目光轉向了梁樨,那怨毒的眼睛裡湧現了幾分悲傷,“從一開始,就沒信任過我吧?為什麼留我在身邊,你們沒問過自己嗎?喜歡我跟着你們,替你們鞍前馬後的照顧着……你們,對我又有幾分真心啊?”
随着他不斷地剖白,季鳴楊的表情從詫異變成了疑惑,又進而變成了憤怒,最後成了忍無可忍,他吼道:“你在說什麼……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我們沒把你當朋友?我不把你當兄弟,我會這麼老遠的跑過來找你,會關心你有沒有碰不該碰的東西,會幫着你顧着你這麼多年嗎!我叫你一聲哥,是真的把你當成我的兄弟……”
“那你就看着我變成這樣?”顧千山嘶吼起來,那沙啞的聲音一旦放大,隻會讓人覺得更加刺耳。
季鳴楊一怔,臉上不由得湧出了厭惡的神色:“你在怪我什麼……是怪我沒有阻止你,還是怪我沒能幫你瞞住你用了禁術,讓你被内部通緝?你到現在都還沒告訴我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個問題就像一根針,将顧千山所有的理智全都紮了個粉碎,他垂下頭,肩膀顫抖,突然用力咳出了幾灘黑血,可就連這血都沒能在地上黏着多久,不一會就蒸騰起陣陣黑煙,消散在空氣裡。
梁樨的心一沉,此時的顧千山被怨氣纏了多少,還剩下幾分清醒的意識?從現在看來,他的情況隻會差不會好。
顧千山擦了擦嘴角,血漬在他手背上散開一陣黑氣,他吸了口氣,語氣突然輕緩起來:“為什麼……為了我最重要的寶貝,我的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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