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愈又一怔,這是她第一次聽病人對她說這話,精神病人,對現實世界會有抗拒心理,除了殺人打架的時候,一般情況下,都避免和他人有親密接觸。
“為什麼呢?”
夏亦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唇瓣彎成了月牙的形狀,她胳膊交疊着,頭靠在胳膊上,自下而上地凝視楚愈,眼神從幹淨的瞳孔裡投射出口,都清澈了起來。
“因為姐姐肯定很滑,像是魚鰓部的肉。”
“魚鰓部?”楚愈覺得新奇。
“對,”夏亦寒直起身子,一手比作刀,一手比作魚,“用刀從中間将魚剖開,一分為二,将内髒取出,然後對準鰓部,挖出一塊2厘米見方的紅白相間的肉,那塊肉與魚鰓緊密相連,魚要一刻不停地呼吸,所以這塊肉也變得更加有彈性、有活力、有質量,手感也最好。”
說着,她突然伸出手,探向楚愈的脖子,還段頸子纖細而蒼白,仿佛用手一擰就可以折斷。
楚愈正聽得認真,冷不丁被來這麼一下,她反應迅速,手指剛剛擦到脖頸上的皮膚,她便猛地站起來,椅子轟然倒下,饒是裹了層布,還是和地闆撞擊出夠勁的聲響。
楚愈摸着脖子,剛剛的親和在眉眼間一掃而光,變得冷肅起來,她左手放在警鈴按鈕龐,右手離門把手不遠,随時準備奪門而出。
夏亦寒睜着大眼睛,她的雙眼皮很精緻,眼尾向上翹,兩隻眸子狀若桃花,一睜圓,水靈靈的,顯得人畜無害。
“姐姐,你怎麼啦,椅子上突然長出跳跳糖了嗎?”
楚愈渾身的寒毛似乎得了大腦号令,齊刷刷立起,腎上腺素飙升,其實剛剛夏亦寒的動作相當輕柔,像是情人撫摸對方的臉頰,或是幫對方整理衣衫,但楚愈一直對她保有警惕,所以其一舉一動都會牽動她的神經。
楚愈在腦裡反複告訴自己:這孩子沒有暴力傾向,不會出現暴力行為,瞧她那小胳膊小腿的溫柔勁兒!
兩秒後,楚愈恢複鎮定,把凳子從地上扶起來,“不好意思,椅子腿突然脆了,我等下去報修。”
聽了這話,夏亦寒站起來,拍了拍椅背,“姐姐,你坐這兒,那把椅子今早被我施過咒,剛剛咒語發作,挂掉了。”
楚愈當然知道椅子健康得很,不過她就坡下驢,坐到了另一把扶手椅上,坐下時後頸拔涼拔涼的,生怕夏亦寒又抽風,伸手摸她脖子。
她在心裡給醫院的診斷報告打了個紅叉,甚至想給個不及格成績——夏亦寒這又說又笑又摸的,要是自閉症,她把大學的精神病例課本啃掉!
“你剛剛伸手摸我的脖子,是想看看我的脖子和魚鰓是不是一樣的手感嗎?”
夏亦寒幾步蹿到床邊,坐下來,雙手撐着床沿,她穿着醫院春秋條紋病服,肩峰骨因為她的動作,将輕薄的布料高高凸起,整個人顯得相當清瘦。
“對,姐姐真聰明!”
楚愈不禁笑起來,唇瓣揚出好看的弧度。
被精神病朋友誇聰明,她應不應該還一句“過獎過獎”呢?
“你喜歡吃魚肉?”
見夏亦寒已經進入到正常談話的軌道,楚愈趁熱打鐵,想通過間接性的問題,了解她的内心世界。
夏亦寒手指纏繞着衣角,開始轉圈擺弄起來,她擡頭看着楚愈,一臉興緻盎然,“我喜歡殺魚。”
“你會自己殺魚,怎麼殺的?”楚愈心想,莫非她又要說施咒語,然後魚到時辰就暴斃身亡?
“姐姐想知道?”夏亦寒笑起來,一臉神秘,“下次我教你呀。”
楚愈從小到大,唯一殺過的活物,怕隻有趴在腳上努力“耕耘”的蚊子君,别的什麼雞鴨魚,她連按都按不住,更别說下刀。不過她經常操刀解剖屍體,也開過活人的顱腔,拿手術刀都不帶手抖的,但用到動物身上,就呵呵了。
面對夏亦寒的邀請,楚愈沒有拒絕,就順着她的話說,同時抛出隐蔽性的問題,希望能判斷她具體的思維清晰度和連貫性。
她倆你來我往,聊了起來。不知不覺,就到了午飯時間。
敲門聲響起,楚愈開了門,見一個年輕的護士推着送午飯的小餐車,一臉的期待。
“楚醫生,您有什麼發現嗎?”護士壓低了聲音。
楚愈聞到了飯香,目光在餐盒上轉悠,“暫時還沒有。”
說完,她拿起兩盒飯菜,對着護士一笑,“魚香肉絲,醫院夥食真不錯。”
轉過身,楚愈臉上的笑容消失掉,她感覺情況越來越複雜。談話持續了兩個小時,幾乎一無所獲,除了判斷出夏亦寒無自閉症之後,并沒有什麼新進展——那丫頭不知是真不懂,還是在懂了裝糊塗,總是避重就輕,把她提出的問題繞遠,若不是她一直注意保持頭腦清醒,恐怕要被牽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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