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裡的音量再次飙升,而老師也沒有說大家,因為放學了。
鄒渘問我:“你有報午托嗎?”
“午托是什麼?”我眼前恍惚還有電腦屏幕的白光,頭昏腦漲的,今天聽到太多陌生的詞了,讓我覺得自己實在太愚蠢可笑了,什麼都不懂,别人眼中也是這樣的吧?
鄒渘并沒有嘲笑我,耐心地給我解釋,“午托就是留在學校,吃午飯然後在午托室午休,不午托的話中午就回家。”
“哦哦,我中午回家的,你呢?”
“我也是,那你跟我走吧。”
我們已經回到了三(一)班的教室外面,馮老師已經在等着,讓大家排成兩隊,另一隊的同學已經開始走了,我看到了排在最後面“鶴立雞群”的王仁雅,我立刻向她打招呼,就要跟上那支隊伍。
“你也午托嗎?”王仁雅問我。
“我不午托的。”
“那你排他們那隊,我們這是去吃飯的。”
我這才反應過來,跑回去找鄒渘。
鄒渘和幾個女生在聊天,一個留着及腰的長馬尾,馬尾下端卷曲成波浪,很好看,劉海到眉毛,人也長得很好看。還有一個短發女生,臉蛋非常圓,白白嫩嫩的非常可愛,眼睛也圓圓的,說話聲音跟風鈴一樣清脆。另一個紮着到頸部的馬尾沒有劉海的女生在隊伍外面前前後後走着,點完人數并告訴老師後也加入了她們一起聊天,那個應該是女班長了。
我因為是這個隊伍裡最高的,站在最後面,隻能無聊地看着女生們的發型。有的馬尾上寬下尖,像鉛筆頭一樣,比如班長的,一搖頭馬尾就像波浪一樣蕩漾。也有筆直下垂末端齊平,像瀑布一樣的。每個女同學的馬尾幾乎都不相同,少數幾個留着短發,還有一個紮着雙麻花辮子,從頭頂彎下,中間分界嚴格平分,線條雪白挑得筆直,沒有漏掉一根頭發。
馮老師帶我們走出了校門口,那裡已經車水馬龍十分擁擠,候在門口許久的家長像一頭頭長頸鹿一樣張望着,一看到自己的孩子出來,不管人群多麼密集,總能神奇地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孩子的隊伍跟前。
“老師,我帶我們家糖糖回去了啊。”
“嗯好的,路上小心。”
“老師再見。”
一個美婦人跟馮老師道别後,領着圓臉女生離開人行道,走向路邊停着的車,上車離開。
鄒渘被一個奶奶接走了。
隊伍漸漸稀疏。
很快,媽媽也來接我了。
今天也是她第一天跟着大姨媽去舅母的幼兒園上班的日子,舅母是北園幼兒園的園長。中午媽媽從幼兒園帶飯回來和我一起吃,現在她手裡就提着一個保溫飯盒。她跟馮老師道謝,然後拉着我的手離開。
“今天第一天上學怎麼樣?”
“很好,很開心。”
“哦。我跟你說,你舅母要我們三人互相之間裝不認識,隻能叫‘餘老師’,讓我做保育員,說我沒有保育員的證,換作别的幼兒園是不可能讓我做的……”
媽媽一路上說着第一天上班的事情,我們很快就回到了明表姐的宿舍。
“看看今天的飯菜如何。噢,這個肉餅好鹹……”
我們吃着飯,明表姐回來午休了,我們打了招呼後不敢說話了,就算說也隻是用氣音。表姐夫明顯是在房間裡的,因為明表姐進去後又響起了奇怪的聲音,估計表姐夫又在欺負她了。
我稍微睡了一會兒午覺,媽媽就要去上班,順便送我去上學了。從我們回來到離開,表姐夫始終沒有露面。這人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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