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其實不是她成功找到了對方,而是對方先一步,找上了她。
上京城外的河邊,一刻鐘前才來詢問過自己天色不早是否要回宮的侍衛統領跟其他幾個侍衛一起陸續無知無覺地倒在地上,跟着自己出門剛剛去馬車上給自己取披風的青蘿也沒有動靜了的時候,李湉心中确實不可避免地慌亂了一瞬。
正如先前李泓對她說的那樣,盡管李演已經被押入天牢,朝上日日都在讨論增加他的罪狀,但上京城内外并不是說就徹底安全下來了的。
隻是這點兒懼怕還沒等發展壯大,李湉就看到了一個人。
雖不算眼熟,但是她見過的人。
她的救命恩人,也是親自帶着她在靈堂外聽到了那段對她而言足夠可怕真相的,那位鈴铛姐姐。
李湉至今仍不知道真名的鈴铛姐姐穿着一身青色的勁裝,長發編成長辮,發尾上牢牢地系着那枚發不出聲音的銀色小鈴铛。她抱着雙臂站在不遠處的樹下朝李湉看過來,臉上的表情也并不是那次兩人一起逃命的時候慣有的冷淡。
她的眼光有些銳利,滿滿的懷疑和戒備。
即便眼下不會武功手無寸鐵孤身一人,明顯處于弱勢的人是李湉。
李湉見到柏雲舒,愣了一下,而後并沒有尖叫,也沒有後退逃走的意思,當即提起自己的裙擺快步跑過來,最終還是在柏雲舒戒備的目光中在她目前幾步之外的距離停了下來。
“……鈴铛姐姐……”
柏雲舒皺了皺眉頭,冷冷地看着李湉。
比起那日百花莊園兩人一起逃時狼狽不堪的李湉,眼下衣着幹淨盡管打扮素淨仍舊透出華貴意味的李湉,卻比那個時候的模樣要糟糕的多。
并不是說外表衣着,而是她眼裡的光。
忽明忽暗,仿佛下一刻就要熄滅了一樣。
比起那個時候,即使滿身塵土,沾染血污,仍舊明亮清澈,滿是希望的模樣。
“長公主殿下這幾日,是在找我們麼?”
柏雲舒的話冷硬得很,對面直直看着她的李湉咬了咬嘴唇,慢慢點了點頭。
“呵。”
“……鈴铛姐姐……”
“長公主找我們,有何貴幹?”冷笑過後,柏雲舒頓了一頓:“替你皇兄找到大逆不道的刺客下落,好斬草除根以絕後患麼?”
李湉睜大了眼睛,連忙搖頭。
柏雲舒的話并不是随便說的,她确實是有這樣的懷疑的。即便對于上次闖入宮中的那個夜裡還剩下沒有用過的這種,她師父親手制的迷藥十分自信,在跟李湉說話的時候柏雲舒仍舊十分警惕地注意着周圍的動靜,尤其是被迷藥藥倒下了的幾個護衛。
“那找我們做什麼?”
“我……”李湉深吸一口氣,看着柏雲舒,認真而又充滿愧疚:“對不起。”
“……什麼?”柏雲舒愣了一下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
李湉低下頭:“對不起……”
“……呵呵!”回過神來明白李湉意思的柏雲舒冷笑了兩聲,情緒都因而有些激動起來:“長公主殿下難不成以為,這樣屈尊降貴,就可一筆勾銷了?”
“不,不是,我……”李湉眼眶泛紅有些焦急,又十分誠懇:“我知道……我知道彌補不了什麼,我也知道……知道這根本……我什麼都……可是……可是我覺得,至少,至少……我該,該與你們,說一聲……對不起。”
柏雲舒看着李湉,帶着幾分諷意勾了勾嘴角:“……然後呢?”
“……我……”
“長公主殿下的道歉能有什麼用?這甚至不是贖罪。”柏雲舒微微攥緊了拳頭:“你那位好父皇不覺得自己有錯,你的好皇兄也覺得這是什麼狗屁大義!加害者至今仍然風風光光高居上位從無悔愧,而羅家仍是通敵叛國,人人得而誅之的逆賊,數百亡魂無所歸依!你的‘對不起’,一點兒都不值錢。”
其實心裡也很明白的李湉張了張嘴,卻沒有什麼話可以說。
她知道的,她隻是……本能地想要道歉,想要對受害者說一聲對不起。
柏雲舒看着眼前的李湉,更多的話甚至是指責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她閉了閉眼,微微轉過頭去不再看李湉。
“如果長公主特地想見我們就隻有這麼一句話,那以後不必折騰了。”
“鈴铛姐姐,我……”
“長公主殿下可以放心,刺殺你那位‘問心無愧’的好皇兄的事,我們不會再做了。我本是覺得,血債就要以血來償,這樣才算公平,不論什麼身份什麼地位,即使是皇帝也一樣!但……”柏雲舒沒有去看李湉,隻眯了眯眼咬牙長出一口氣:“既然他已做了決定不殺皇帝報仇,我聽他的,但希望長公主記得,這不代表我們不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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