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妃被剃了頭發送到萬壽寺之後,當天就被換上了尼姑套裝,分到了佛前敲木魚。
她全程都沒有抗拒,寺廟的姑子怎麼吩咐她就怎麼做,她隻想盡快見到老佛爺,和老佛爺說清楚自己的猜測,救出以前的那個皇上。
可皇後又怎麼會放過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呢,她禮佛的這些年可不是吃幹飯的。
皇後給令妃安排的這個大殿異常偏僻,别說老佛爺了,就連一個尋常的香客都見不到,整個大殿黑漆漆的,門窗緊閉,光線昏暗,隻有令妃自己敲木魚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大殿回響。
天色昏暗之後,平日裡看着慈眉善目的佛像,和佛像兩邊的護法在光影交錯中開始顯得面目猙獰,連着敲了兩個時辰木魚的令妃手腕開始酸痛,她放下了手中的木槌,剛活動了一下手腕,負責看管她的姑子就推開了門:“誰讓你休息了?一次偷懶,一天的功課作廢,你這是心不誠,罰你今晚再補兩個時辰功課,補不完不準吃飯。”
令妃目瞪口呆:“你也沒告訴我…”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這種事還需我們特意囑咐嗎,這位娘娘,這兒是老佛爺和皇後娘娘都潛心禮佛的地方,不是讓您享受的地方。”說完這個姑子就關上門走了。
厚實的木門關上之後,像立起了一道結界,把外面那個自由美麗的世界隔絕在外,把她一個人獨自留在了這個黑暗孤獨的地方。
令妃站起身,試圖把門推開,自己去找老佛爺,可不論她怎麼用力,木門都紋絲不動,她隻能癱坐在原地。
等到了晚上,又餓又累的令妃隻等來了一碗清粥。
“你就給我喝這個?”
“這位娘娘,”姑子把娘娘二字咬的很重,“我們這兒是出家人呆的地方,沒有大魚大肉,這清粥,老佛爺和皇後娘娘也是每日都喝的,您如果待不慣,可以回宮裡去,每天大魚大肉,我們也是管不着得。”
令妃被怼得啞口無言。
實則老佛爺和皇後雖然也喝粥,但都配着當季的時令蔬菜,是精心烹制的素齋,吃起來新鮮可口,别有一番滋味。
令妃屈辱的喝完了白粥,姑子滿意的看着她喝掉:“好了,我帶你去看你的住所。”
說着站起身,帶着令妃到了佛像後面一間黑漆漆的小屋子,裡面隻有一張床,再往裡走,有一個小門推開是解手的地方。
“我自己一個人住在這兒?”
“不行,皇上說了,是讓我來替他盡孝,來侍奉老佛爺的,你們這是抗旨,是要被誅九族的!”
“娘娘說笑了,我們哪兒敢違抗聖旨呢?”
“這間屋子的隔壁,就是老佛爺他們禮佛的地方,您和老佛爺就隔了一堵牆,怎麼不算陪伴侍奉呢?”
說完姑子就帶着托盤退了下去。
令妃緊緊的貼在牆上,過了許久,終于聽到了夢寐以求的老佛爺的聲音。
“晴兒和永琪呢?”
“回老佛爺,他們二人聽說附近有人施粥,跑去湊熱鬧了。”
老佛爺點頭:“年輕人,也不能一直陪着我這個老太太,是該有活力朝氣一些。”
“你打聽打聽,看在哪兒施粥,帶些銀子過去,給他們添些味道。”
在萬壽寺附近施粥的,自然是已經大變樣了的小燕子,這次她是跟着方氏夫妻來京城替陳家給榮貴妃送東西,順便探望以前的幾位舊人。
小燕子今兒個穿了一身月白色的旗裝,腳下踩着高高的花盆底,走起路來步搖也沒有晃動,一眼看過去,就知道她是個家境不錯的大小姐。
大小姐現在一直在追着一個奴才問知畫永琪晴兒還有紫薇爾康的近況,雖然信上都講的很清楚,但小燕子還是想知道,她走之前他們都對她避之不及,而今離了她,他們都過上了什麼樣的好日子。
當小燕子打聽到永琪晴兒陪老佛爺在這兒禮佛之後,就把施粥的地方定在了這裡,準備随緣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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