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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國邊防八十裡地外——涼國駐軍大營，中軍大帳。

“想不到，襄國還有兩下子！”萬俟秉昭盯着案上的布防圖。

“原以為，襄國多年無戰事，那些将士定然不堪一擊，沒想到……唉是臣大意了。”段槦有些懊惱。

“如今說這些沒有用的，還不如好好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走！”萬俟秉昭有些急道:“五個月多了，馬上就要進入冬天了，這仗打得怕是要更艱難了。”

“殿下莫急，如今……”

“不急？你要本殿下如何不急？攻打襄國父皇本是不同意，是我求的父皇！若是敗了，你知道後果嗎？”萬俟秉昭怒聲道。

“殿下，殿下息怒，臣和殿下是一條船上的，臣又豈會讓情勢繼續惡化？殿下勿要擔心，如今這形勢看似我涼軍處于下風，可他襄國也損失慘重。眼下我軍連吃敗戰，不如待我大軍休整一番，再向襄軍進擊。”段槦道。

“休整？呵～鮑源會給你時間休整？羲華他會給你時間休整嗎？”

“殿下，現在敵我雙方都已經是疲勞作戰，如果這個時候雙方再開戰，無論誰勝，那也是慘勝！慘勝如敗，兵家都知道這個道理，所以，現在隻要我們不出兵，襄軍斷然不會輕舉妄動。”

萬俟秉昭看着襄國的輿圖道:“但願如你所說。達奚将軍他們呢？”

段槦看着萬俟秉昭，斟酌着該如何回複:“殿下，達奚将軍，博關，襄皇此次是派單太尉領兵博關……”

看着段槦吞吞吐吐，萬俟秉昭有一絲不耐煩:“你就說是勝是敗？”

“敗……”段槦小聲答道。

“啪！”萬俟秉昭怒掌拍案:“狄将軍和遲将軍呢？”

段槦慢慢低下頭，為難的表情萬俟秉昭看在眼裡，道:“段将軍先回營帳休息吧。”

為免萬俟秉昭再生氣，段槦趕緊退了出去:“臣告退。”

而一切也正如段槦所斷定的那般，一連幾日，襄國那邊沒有動靜，鮑源、羲華沒有主動出擊，雙方暫時休戰。

悠幽的蕭聲，熟悉的旋律，綿綿傳入耳中……萬俟秉昭慢慢睜眼，從座椅上起身，走出大帳才現已是夜晚，尋着蕭聲，萬俟秉昭來到軍營外的一個草塘邊，果然，一蕭一人，他的三哥在這兒。

萬俟秉舒聽到了腳步聲，卻沒回頭，萬俟秉昭亦沒有出聲打擾，直至一曲結束。

萬俟秉舒放下玉箫，背身道:“你來啦。”

“三哥。”萬俟秉昭走上前去。

一時之間，二人誰也沒有言語。萬俟秉舒仰望夜空:“看，今晚的星星多亮。”

萬俟秉昭也仰頭看向無垠的星空:“是啊，好亮，好美，比在宮裡看到的要美。”

五個月來，萬俟秉舒雖然身在軍營，但卻沒有過問軍中任何事情，可是，有時從士兵們之間的談話、将士們的傷亡情況，還有萬俟秉昭和段槦的憂慮神情中，萬俟秉舒也能猜到七八分:“秉昭，現在是什麼情形？”

萬俟秉昭一笑:“我還以為三哥不關心呢。”

萬俟秉昭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萬俟秉舒心下也明白了:“已經五個多月了，等到了冬天，将士們怕是要難過了。”

萬俟秉昭依舊看着天上的星星，沒有搭話。看着身旁的人，萬俟秉舒心裡歎了一氣，道:“我知你認定了的事從不會放棄，可是現在的局勢你比我要清楚，雙方惡戰數月，将士傷亡慘重，看你的樣子，狄将軍他們也沒能傳來好消息吧，你，還要堅持嗎？”

“是的！我要堅持下去！”萬俟秉昭堅定地看着萬俟秉舒:“我必須堅持！當初是我求的父皇，若是敗了，我有何顔面去見父皇！朝堂上的那些趨炎附勢的小人又會如何看我！還有中宮，到時也隻會落井下石！三哥，我必須勝！”

看着萬俟秉昭這般，萬俟秉舒的心又生疼了起來:“好，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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