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越千城都沒有回來,花涴琢磨着他應該是睡着了。睡着的人很難靠自己醒來,除非東方天明,花涴有些失落地想,今夜又剩她自己一個人。
她曾在許多個漆黑的深夜外出執行任務,身邊沒有任何人陪伴,隻有“啾啾”蟲聲不絕于耳。她從來沒有抱怨過,既然當初選擇了這條路,她便一定要走下去,因為,有些人還等着她幫忙沉冤昭雪。
今夜卻不知為何,她雖未抱怨,卻心生失落。
花涴掏出腰間的長鞭甩了套鞭法,把心中的失落和其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全甩出去。
她正甩得起勁,木府的大門突然“咿呀”響了一聲,大門被從中間推開,兩個男子哈欠連天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抱怨道:“煩死了,大晚上的還要出去買燈籠,摸黑一夜能怎樣?當主子的真難伺候。”
另一個許是着了風寒,嗓音有些沙啞,“得了,别抱怨了,咱們快去快回。”
夜色太黑,花涴沒看清他們的臉,但從他們的對話聽來,應當是府中的下人,被差使去買燈籠。
這是别人家的事情,與她無關,花涴收回甩出去的長鞭,慢吞吞将鞭子纏起來,重新挂在腰間。
她剛把長鞭放好,面前不遠處出現一道人影,看個頭挺高的,手中似拿着什麼重物,走得很慢,也很艱難。
人影很快來到她對面,花涴這才發現,來者是她以為已經睡着的越千城。
☆、第十四章
“抱歉,”擦擦額頭上的汗珠,越千城扶着手中拿着的物件喘個不停,“我以為很快便能回來……呼,誰知這玩意這麼重,差點把我累死。你等久了吧?”
花涴看着他手中拿着的東西,下巴差點兒吓得脫落下來,“你從哪兒拿來的!”天啊,越千城手裡拿的是一把大傘,與用來擋雨的油紙傘不同,他拿着的傘足有十幾尺長,傘蓋若是撐開,能同時容納十好幾口人擋雨。
且,花涴覺得這把傘好生眼熟,她幾乎可以确定,她曾在何處看過這把傘。
越千城将傘蓋打開,尋了塊松軟的土地,用勁把大傘插·入泥土中,他站在撐開的傘蓋下,擦着額頭上的汗水道:“從賣燒餅的林嬸那兒拿的,反正她晚上也不賣燒餅,咱們先用着這把傘擋擋雨,待明日一早,我再将傘送還回去。”
花涴不知道說什麼好,她磕磕絆絆道:“辛、辛苦你了。”難怪她覺得這把大傘眼熟,原來是她那日買燒餅的大嬸家裡的,她記得當時這把大傘伫立在燒餅爐子頂,巍然如一棵大樹。
林大嬸對越千城的印象本就不好,撇着嘴說了越千城不少壞話,若她曉得越千城趁夜偷借她家的大傘用,沒準會說更多壞話。
花涴決定,明天由她去歸還這把傘,就說是她借的。
幾乎就在頭頂被傘蓋遮擋的同時,一場春雨淅瀝落下,雖不如夏夜的雨來得急切洶湧,但要是在雨中站立一會兒,衣裳和頭發也會濕透。
雨滴敲打着傘背,襯得這個夜晚更加寂靜,花涴靜靜立在傘下,一邊聽雨打傘背的聲音,一邊偷偷用眼角餘光望向越千城。
顯然,為了拿這個傘,越千城累得夠嗆,汗水浸濕了額發,緊貼在腦門上,風也吹拂不動。這樣的他……看上去更加英俊潇灑,頗有幾分江湖男兒的灑脫不羁。
她享受着越千城打造的這方避雨聖地,收回偷偷瞥向他的視線,随便找了個話題,“你父親是淩雲城的城主是吧?”
越千城負手站在傘下,高挺的鼻梁上有幾滴汗珠,“嗯,是的。”
花涴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鼻梁,“你可以同你父親說道說道,讓他将那幾個壞事的衙役清退出衙門,他們根本不稱職,有他們在,淩雲城官府的名聲遲早要壞掉。”
百姓們和為官者打交道的機會很少,倒是和底下的小官差們常打交道,小官差們代表的形象不是他們自己,而是官府。就憑白日裡攔住花涴的那幾個衙役的行為舉止,他們若是和百姓們打交道久了,百姓們肯定會對官府的能力産生懷疑。
倒不如趁早清理出去,以絕後患。
傘外的土地漸漸被雨水打濕,越千城凝視着眼前濕潤的土地,挑唇低笑一聲,劍眉舒緩展開,“何須他們,有我在就足夠了。”
花涴明白越千城是什麼意思。
他說這句話的語氣聽來稀松平常,可花涴卻從中聽出幾分委屈和寥落,想到賣燒餅的大嬸兒對越千城表現出的不屑和厭惡,她皺眉不豫道:“我覺得你不像他們說的那麼壞。”
越千城繼續微笑,隻是在這看似自然的笑意下掩藏了幾分清冷,“我常以向惡之心揣度世人,”他道:“你想,一個為禍一方的不成才二世祖,和一個自力更生的富家子弟,哪個更合百姓的期待?哪個能給予他們更多談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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