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獻眼眶泛紅,垂首向元成行了個大禮,“兒臣必不負父皇所托,必不負滿朝文武,必不負天下百姓!”
随着内侍高聲宣布退朝,商議太子親政之事落下帷幕。
朝臣們有序退出朝堂,元昭獻眼神注意到走在最前方的張玹胤,首輔大人的腳是真的長,元昭獻小跑了一會兒才終于追上了他。
張玹胤聽到急促的腳步聲,轉身回過頭來。
元昭獻因着小跑,臉色微紅,呼吸紊亂。
擡手招呼道:“首輔大人,等一等,等一等本宮!”
張玹胤駐足。
元昭獻跑到張玹胤面前,開口就是道謝:“首輔大人,今日多謝你。”
張玹胤神色淡淡,“殿下何出此言?”
元昭獻訝異道:“當然是謝首輔大人助本宮親政啊!”
張玹胤神色閃過複雜,他别過頭,冷淡道:“殿下若沒什麼事,臣就走了。”
元昭獻一怔,愣神片刻張玹胤便擡步離開了。
陳擇溟走到她身旁,“殿下,臣恭喜殿下。”
元昭獻終于見到一個能說話的人,她疑惑問道:“擇溟,你說首輔大人今日明明幫了本宮,為何他不接受本宮的謝意?”
陳擇溟望向那早已遠去的背影,良久後低聲道了句:“首輔大人是權臣,而殿下終有一日要龍登九五,屆時便容不下他,殿下覺得他會真心助你親政嗎?”
“容不……下他嗎?”元昭獻眉心一蹙,她似乎還從未考慮過這件事。
陳擇溟并不給她思考的機會,他道:“殿下,今日是秦妃娘娘的祭日,殿下該去皇陵祭拜娘娘了。”
元昭獻點了點頭,對陳擇溟道:“擇溟,你跟本宮一起去吧。”
陳擇溟欣然應諾,他跟在元昭獻身後,一路護送她到皇陵。
皇陵巍峨,周圍環繞着青山綠水,風景如畫。
元昭獻走進皇陵,看到秦妃的靈位擺在一側,上面寫着“孝慈仁德秦妃之位”。
元昭獻走到靈位前,雙手捧着一束白菊,輕輕地放在靈案上。
她跪下身子,淚水滑落眼角。
“母妃……”她嗚咽着,“兒臣來看您了……”
她擡起頭,望着靈位上的畫像。
畫像中的秦妃是一位美麗溫柔的女子,眉目含情,笑容如花。
元昭獻記得母妃對她的慈愛和教導,記得母妃對她的愛護。
心中湧起無盡的思念和悲痛,“母妃……”她再次呼喚,“您知道嗎?今日兒臣親政了……”
她說着說着,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化作一聲歎息。
“兒臣親政了……可是……可是兒臣并不開心……”
她低下頭,泣不成聲。
陳擇溟遠遠地看着她,看到她緬懷母妃痛苦的樣子,難以控制地想起自己的家人。
誰人沒有父母,元昭獻的母妃沒了可以葬于皇陵,安享供奉,可是他的父母呢?
陳擇溟緊握着拳頭,目光透出深刻的恨意。
心中有一道惡狠狠的聲音,告訴他,上前去掐住她的脖子,殺了她,再殺了自己,火燒皇陵一了百了。
陳擇溟突然感覺頭痛欲裂,無論他如何壓制,都消解不了心中的仇怨。
心魔已起,再難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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