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玹胤見他如此凝重的模樣,輕笑道:“怎麼,你怕我會死?”
元靳回瞪了他一眼,“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跟我開玩笑。”
“好了,我不逗你了。”張玹胤正色道,“百密難免一疏,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你說,什麼事我都答應。”元靳回也肅了神色。
張玹胤的目光落在那幅丹青圖上,眼底是滿溢的溫柔,“若事敗,還請你無論如何将她送走,去國離都也罷,我隻希望她平安。”
難以控制地,元靳回的眼眶微微澀了,他别過眼道:“好,希望到時候,我們還能聚在一起,喝一杯酒。”
“會的。”張玹胤緩緩笑起,“我與殿下的婚禮,還望你來參加。”
元靳回微低着頭,眼中的濕潤已被他硬生生地壓下,“本王一定不會缺席。”
侍郎府。
慕容承漪睜開眼眸,周遭一片紅色,昨夜,是她與陳擇溟的洞房花燭夜,隻是,錦被已寒,新郎早已不見了蹤影。
慕容承漪坐到案前梳妝,看着鏡中不複鮮活的自己,隻覺恍如隔世。
侍女端着水盆進門,見慕容承漪已經坐了起來,走過去恭敬道:“公主,奴婢伺候你梳洗。”
慕容承漪擡眸,“驸馬去了哪裡?”
侍女遲疑了一瞬道:“驸馬在書房。”
慕容承漪抿唇道:“好,伺候我梳妝,我要去見他。”
書房裡,陳擇溟端坐于案前,似遇到了什麼煩心事,眉頭一直緊鎖。
慕容承漪在門口頓了頓,邁了進去。
陳擇溟聽見聲響,擡眸望去,目光有些微的冷淡,“公主來有何事?”
慕容承漪腳步一滞,眼睫微垂,輕聲問:“驸馬可用膳了?”
陳擇溟面上閃過一絲不耐,“未曾。”
“那……”慕容承漪剛想邀他一起用膳,被他打斷道,“我等下要出府。”
伸出的手緩緩垂下,慕容承漪将剩下的話咽了回去,眼中希冀的光變得黯淡,“那驸馬多加些衣裳,外面天寒。”
陳擇溟放下折子,冷聲道:“行了,沒什麼事你就先去歇着吧。來人,送公主回房。”
慕容承漪喉嚨苦澀,一雙手緩緩收緊,語音和空氣一樣冷得失了溫度,“那我走了。”
陳擇溟凝着她的背影,目中不帶任何情緒。
慕容承漪步伐僵硬地離開書房。
陳擇溟待她走遠後沉聲吩咐:“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公主擅自來此。”
伺候他的老者無奈地應下,“是,公子。”
慕容承漪枯坐在房裡一整日,腦中想的全是陳擇溟的冷漠。
侍女看不下去,抽泣着勸道:“公主,我們回南遂國吧,娘娘把公主當寶貝一樣捧着,哪裡忍心看公主來這裡受苦?”
慕容承漪回想當初,失魂落魄道:“父皇把我當作聯姻的籌碼送來倏淵國,我若回去,他必不會放過我妹妹。如今母妃失寵,她能指望的隻有我了,我不能讓她失望。”
慕容承漪的聲音越來越低,“不要告訴母妃我在這裡過得不好,告訴她,我找到了一個如意郎君,他溫潤如玉,是一個謙謙君子。”
侍女愈發心酸,陳擇溟再溫文爾雅,也隻是對别人好,不是對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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