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樹本想拒絕,可看着自己父親的頭發已經盡數灰白,拒絕的話語又被硬生生咽了下去,是啊,再怎麼說,眼前的男人也是他的父親,父愛如山,不管他曾經做過怎樣惡劣的事,他是夏樹父親這件事,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
客廳内其實還有人,夏江主動來找夏樹,也是老媽慫恿的,夏樹看見了老媽和雲欣,正朝着這邊看來,至于外婆,則可能是回房休息了吧。
......
夏樹和老爸走在街道上,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他拿出煙盒,遞給了老爸一支。
老爸有些錯愕的看了夏樹一眼,然後還是接了過來,放在鼻尖,貪婪的聞着這個熟悉的味道。
“我已經戒了很多年的煙了。”老爸笑笑,隻是聞了一下,便放到了耳邊。
夏樹有些意外,在小的時候,他就知道,老爸是一個十足的煙鬼,老媽還時常叮囑他,讓他不要跟老爸學,可現在,他還是學會了抽煙。
他還是點着了煙,煙霧彌漫。
夏樹跟着老爸來到了一處池塘邊,這裡離家并不遠,也就一公裡左右的距離。
“我時常會在這裡釣魚。”老爸看着我,面帶笑容,似乎是很開心的樣子。
但夏樹并沒有回複他,隻是吸着煙,看着池塘,有所動容。
“今天太晚了,明天我把工具帶出來,我教你釣魚吧。”老爸看出了夏樹有所興緻,他笑着。
“不了,我沒有那個耐心,也不夠專注,我不适合釣魚。”夏樹搖頭。
但,他并非沒有耐心,也并非不夠專注,否則,他就不可能作畫。
“好,咱們就這麼走走,也好。”老爸察覺出了,夏樹還在氣頭上,沒有強求,隻是又繼續向前走。
村裡的路,沒有路燈,隻有周邊房屋傳來昏暗而又零散的燈光,勉強将這條路照耀了起來。
走了很久了,夏樹也累了,煙也抽了一支。
“你想說些什麼?”夏樹失去了耐心,他開門見山。
老爸搖了搖頭,臉上依舊帶着笑容,他撓了撓自己的頭,顯得有些憨厚,他看着夏樹,說道:“不說什麼,爸知道,你現在還在生爸的氣,爸沒有什麼值得好說的,爸的确是罪人,但,一切都變了,我不會再去奢求任何東西,我隻要能夠看到,你們母子平安,就行了,天塌了,我會頂着。”
老爸的這段話,讓夏樹短暫的陷入了沉默,寂寞難耐,他又點燃了一支煙。
說實話,在看見老爸頭上的灰白頭發後,夏樹就已經原諒了他,歲月在老爸老媽的臉上留下了太多太多的痕迹,自己在不斷成長,可成長的代價卻是他們不斷老去。
隻是,自尊心在作祟,他沒辦法直接原諒老爸,兩人之間永遠會有一道隔閡。
夏樹重新邁步,他繼續往前走,走了幾步後,他又停下腳步,轉過身,又往回走,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黑暗之中,隻留下他那虛無缥缈的聲音。
“我已經不恨你了......也,已經原諒你了。”
聽着夏樹的話,夏江蒼老的臉龐仿佛一瞬間年輕了幾歲,他知道自己犯下過多大的錯,他也不祈求自己的兒子能夠原諒自己,但至少,請讓他,不要恨自己。
如今,聽到夏樹的話,他的眼眶,微微泛紅,緊接着,就留下了兩行眼淚......
這場鬧劇,終究還是結束了。
随着時間的過去,一切仇恨,都會放下,隻求他不會變回從前,保持當下,便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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