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遠在明州,也有一人想做二娘。她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自小便在二娘身邊耳濡目染,更有身家作底。
那人便是許還瓊。
她拿着自己剛查到的藥材克扣的卷則,從霍府正門一路往裡走,不知是不是因為興奮,她今日的裙邊比從前揚得更高了些。
這是聞人椿離開後,許還瓊第一回入府。她自是想來的,但怕來得太快太勤,顯出刻意用心,隻遣了菊兒送過糕點與藥貼。
直到替霍钰查明藥材克扣的實際鐵證,她才敢正大光明地登門。
霍钰将她帶來的卷則從頭至尾看了一遍,裡頭夾了些破碎的憑據,但字迹、手印清晰。若訴至公堂,至少有七八分把握。
“你怎麼想到的?”他竟是第一時間起了疑心。
許還瓊的嘴角不禁凝住,她略微低了低下巴,穩穩當當地解釋道:“那日聽聞小椿姑娘說藥材缺了許多,我便多留了個心眼。畢竟調撥數量不多,能讓小椿姑娘如此動氣,想必還有原因。我順着查下去,才知有人從中又抽走了一部分。”
“你如何查的?”
“從哥哥那兒套話并不難。”
“要得到這些。”霍钰将卷則在手上掂量了起來,“還瓊,你怕是花了不少心力吧。”
“有錢能使鬼推磨。”她倒是将其中辛苦一筆帶過,“何況這人地位不高,若是再顯貴一些,藏得更深一些,我也幫不上忙了。”
“那你可知順藤摸瓜,說不定舅舅也會被牽扯其中。”
許還瓊卻是忽然擡起了頭,堅定地朝着霍钰笑起來:“我隻知道钰哥哥是對我最好的人。所以無論钰哥哥的對面站着誰,我都不在意。”
霍钰隻是笑笑。
“钰哥哥。”今日許還瓊似是有很多話要說,“我不會再讓你孤立無援!”她忘了許多事情,卻獨獨沒有忘記自己舍棄霍钰的事實。
若她當年能有今日的勇敢,他們之間定會還像少年時兩小無猜,甚至情意更濃更深,此生難分。
霍钰這才發現她比少年時更加利落執着了,就像一塊圓鈍的玉石,被鑿到了最堅硬的部分,于是再敲再打都不會變形。這是好事,世間苦難能傷她的更少了。可霍钰不希望她将此用在愧疚上:“還瓊,你不必責怪自己。當年的事都是迫不得已。”
“可若我死也要護着钰哥哥,你今時今日就不會提防我了!”
“……我沒有。”
“你有的。”許還瓊收了緊追不舍的目光,說得缥缈又無力。她想她是不是讀的詩詞太陽春白雪了,關鍵時刻隻知聽父母之命,沒一句教她奮起反抗,才讓她一生都在追悔。
“不過不打緊。父親用心不純,钰哥哥防我是情理之中。不過還瓊仍會繼續幫你,就當是不負姑姑的托夢。”
“你也夢見娘親了?”
許還瓊點頭,神情苦澀起來:“姑姑死得冤枉,每每夢見,醒來都覺得惆怅空曠。”
霍钰頗有同感,低聲“嗯”了句。近來小椿不在身邊,他常常噩夢醒來便再也睡不着,就這麼睜眼到天亮。次數多了,他索性讓人點燭看起賬本。
“钰哥哥。”許還瓊往前走了兩步,說話聲音不大,卻是力道用足,“姑姑的仇并不是你一個人的仇,不要什麼事情都一個人抗下。”說完,她擡起手,想輕輕拍下他的肩膀,怕他拒絕,隻是蜻蜓點水般碰了碰便放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豆瓣上看到了大家讨論劇情的帖子,原來一些暗線已經被看出來啦!另外,風暴已經在路上,甜甜的愛戀早就到頭啦!
第62章初醒
待陳隽前來複命,霍钰早就對藥材克扣的事情了若指掌,因而他沒怎麼對此發問,反倒問起聞人椿的近況。
陳隽不藏私,如實相告,連聞人椿交代要隐去的部分都說了出來。譬如幾日前的一場寒熱。
“是累着了,還是受了涼?”
陳隽搖搖頭:“許是都有吧。畢竟小椿姑娘采藥時賣力,起早貪黑,難免沾了露水。勸她早些回去休息,她也是從來不聽的。不過若非如此,也很難尋到罕見藥材。”
“小椿确實如此。陳隽,便是你們系島女子也很少有比小椿更好的吧。”霍钰話鋒一轉,倒是對準了陳隽。
他心中一驚,又重新惜字如金:“我見過的女子并不多。”
“其中可有鐘意的?”
“倒還沒有。”
“也是。你們系島民風崇尚自然天性,若有心儀的,你怕是早就領回去了。”
陳隽随霍钰淡淡笑起來。他想是自己疏忽了,應該将對聞人椿的那一點點心意藏得更好些。畢竟此處不是系島,人們不信光明正大、不求回報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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