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璐為大姨親手上妝打扮好,又再次看向姨夫,姨夫正傷心地哭泣着,大舅、小舅、娘親都在哭泣着。他們圍着床再次看過來,這是最後再看一眼他們曾經最親近的人了。
子璐的手還是抖的,眼淚濕了又幹,幹了又濕。。。。
棺材鋪子擡來了棺材,家裡幾個男人合力把大姨擡進鋪好錦被的棺材裡,仔細地挪動到端正平穩的位置。
再次看了又看,終于還是合上了棺材蓋。
衆人把棺材擡到靈堂中,布置好白幔,娘親提前準備的孝布、孝衣拿出來,衆人都穿戴好。衆人說了會兒話,都說讓這幾位年歲大的回房休息,子璐來守靈。表哥也說他來守靈,但是子璐說:“這是我作為女兒應該做的,你們都别搶了,都回去睡去。明日我支持不住了,再換你們。”
他們哭了會兒,都走了。子璐穿着一身白色孝衣,頭上戴着白色孝帽。帽檐兒太長,遮住了子璐蒼白的臉。
跪在蒲團上,子璐開始燒紙,邊燒低聲邊說:“母親,你終于離我而去了,不再受折磨了。為什麼我還是會為你而傷心????”。。。。。
"這兩年你也真是受罪了,璐兒不孝,醫術不精,沒能救回來您!“
”母親您到那邊,不會寂寞的,您的外孫,涵兒在那邊。求您替我照顧涵兒,他一個人在那邊一定很孤單,很傷心,求您多陪陪他,有他陪着您,您也不會寂寞的。對吧?”
一提到涵兒,子璐的心就揪的痛,那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那是她舍不得的兒子,是她最對不起的人。
“母親,我會給您和涵兒燒紙的,缺啥就托夢跟我說。涵兒是個乖孩子,求您一定要對他好,我沒能照顧好他,我對不起他。求您帶話給他,就說他娘親很對不起他,很後悔。求他原諒。。。。。。。”
“母親,大伯也在那邊,求您也問他好,請他也多多照顧涵兒。涵兒是我的孩子,大伯也會看在我的面子上,照顧他的。我對不起大伯,沒在最後的時候回鄉去看他。。。。。求您替我說個情,請他原諒我。。。。。”
這一夜,寒風吹,子璐跪在蒲團上,哭的嗓子啞了,眼睛疼了。到了翌日早上,就病倒了,表哥他們輪流守靈。
躺在床上,子璐的嗓子像是着火了一樣,娘親端來了梨湯,子璐灌進去,感覺稍微好一點點,還是沒有聲音。娘親讓子璐睡一覺,子璐還是流淚,哭着哭着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了。
看到子璐終于睡着,娘親端着碗出門,把門關好。
第三日子璐的同僚來吊唁,順便給子璐把脈,開了幾副湯藥。娘親熬好端給子璐,子璐忍着滿嘴的苦,一口灌進肚子。
姨夫也是終日流淚,唉聲歎氣,欲語淚先流。娘親和齊嫂做了飯食,大家都無心吃飯。隻能互相安慰着,用點。姨夫除了吃飯,就是躺在床上,不言不語地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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