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臣君将二人引到正廳,丞相府中的衆人但凡是個喘氣的都在正當院恭候他二人到來,見他們進來了,全都恭敬行禮,“參見淩三爺,淩王妃。”
這副樣子倒是讓人挑不出差錯。
饒是見過各種大世面的二人,也被丞相府中這種不顯山露水的貴氣震驚了一把。
紫檀木的椅子,擺件都是金器玉器,每一件都是頂級的工藝,瞧這白玉錦鯉,嘴裡含着一枚夜明珠,鱗片均是用金子打造,全天下應該都再無二件。
而這一盆紅梅樣式的擺件,雖簡約,但是仔細看每個紅梅的花蕊都是一顆藍寶石,想來都是外邦産物。
陣陣濃郁的檀香熏得人腦袋都暈暈的,夜語染也不想再去仔細看這些名貴之物,隻想趕快坐下。
隻見夜臣君自顧自坐上了主位,然後做了個“請”的手勢讓他們入座。
夜語染不慌不忙,穩穩入座,後背直成了一條線,卻又慵懶地撥了撥秀發,用平淡的眼神睥睨着所有人。
而景輕淩卻環顧了全場,很明顯感覺到了夜臣君那些女人和他的兩個女兒對夜語染的敵意。
他能感覺到,夜語染肯定能,但是看她神色自如的樣子,想必也早已想好了對策,無需他來擔心。
“你們姐妹許久未見,不如下去叙叙舊吧。”夜臣君坐到主位上,就端起了官架子,開始指揮上人了。
夜語染心中冷笑,把機會送上門來,她可就不退讓了,起身便對着景輕淩說道:“那三爺你們聊着,嫔妾先告退了。”
夜語染的那套規矩也拿捏起來了,對着景輕淩行了個禮,對卿芷使了個眼神,示意她不要跟着,就迎上了夜蘭兒二人,“走吧,姐姐們。”
随後三人便去了偏殿裡屋,其餘人也都退了下去,一時間空氣中劍拔弩張,沉默得掉下一根針似乎都聽得見,詭異的靜谧十分的瘆人。
最後還是夜臣君先開了口,“小女行事愚笨,向來孤僻刁鑽,三爺與她不曾有過什麼嫌隙吧。”
夜語染要是在這裡,一定會給他罵得狗血淋頭。
景輕淩眉間升起了一層不悅,重重地将手中茶杯摔在桌子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看來丞相不甚了解自己的女兒,語染在本王府上行事謹慎,深受本王喜愛,不知丞相口中這些缺點,是從哪裡看出來的。”
經過暗巷血戰一事,他已想好不會讓夜語染再這樣身處險境,今日就算她不在這裡,也不允許任何一個人這樣诋毀她。
夜臣君尴尬地笑了笑,身子後傾,似乎也是不打算說起那日血戰一事,而是說起了之前。
“那次在皇宮匆匆一見,就看得出來三爺對小女情意深厚。”而說到這,他話鋒一轉,又言道:“早就聽聞三爺不近女色多年,怎的小女就如此受三爺珍愛?”
點到為止,夜臣君等着景輕淩接下來的回答。
沉寂片刻,景輕淩擡頭淡淡說了一句,“本王對她一見鐘情。”
很俗氣的理由,也很挑不出毛病的理由。
今日的交談,不知哪句就會傳到皇上的耳朵裡,所以兩個人都很巧妙地隻說些家長裡短的事。
景輕淩不知道夜語染此行的目的,但他心甘情願陪她做這些沒有理由的事,也當是給她的一些補償。
夜臣君見得不到真實的答案,長籲一口濁氣,但沉浮官場多年的丞相大人也不是這麼輕易就被打敗的,随後便和景輕淩東扯西扯的說着。
直到他們聽見一聲慘叫劃破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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